谁知窗外三两个小娘子在船面上一边垂钓一边说话,声音刚好传了过来,李述听得逼真。
他这三个月,那里像她一样青灯孤影,本来身边早有红袖添香之人。
作揖,然后直起家子,天生风骚的眉梢眼角,直直望进李述的内心头去。
贵妇人的宴会,实在也是无聊得很,文静的凑在一堆聊谈天,爱闹的就去垂钓玩耍。
笑话!
落座,上菜,歌舞起。
另一个小娘子忙点头,“不止漂亮,并且才调了得,是圣上钦点的状元呢!我祖父阅卷时,本来不喜好他文章里那股锋锐之气的,因而只评了个三甲同进士。可圣上看了以后,却感觉他的文章标致,从三甲直接提成了第一名!”
小娘子们的目光顿时转为可惜――世家与豪门,那但是天壤之别,豪门后辈中了举又如何,到底是不入流的出身。
满座朱紫高官里,李述一眼就瞧见了崔进之,他正在和明黄色衣袍的太子说话。女眷到的时候崔进之瞧了过来,同李述长久对视,但却很快就避过了眼――明显他还活力她方才那一番刻薄刻薄的话。
李述刚踏上船面,还没进船舱,就听里头传来笑声,“安乐公主,你再编排长公主,长公主可要活力了!”
李述抬眼,眼一斜,落在安乐身上,“春日易感风寒,安乐mm是否鼻子不畅?我府上有位神医,要不明个儿让他给你瞧瞧病?提及这神医啊,也是风趣,驸马他暮年喜好游南闯北,在山川间偶尔结识了这位神医,带回了府。我平素有甚么头疼脑热的,让他瞧一眼,开一贴药,甚么病就没了。”
榜眼是荥阳郑家的二房嫡子,探花则是天水姜家的长房嫡子,另有二甲三甲的同进士,大半都是各地的世家后辈。
平阳公主李述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出女,安乐公主倒是独一的嫡公主,太子的胞妹。可恰好李述短长得很,会讨圣上欢心,现在竟和安乐公主平分圣宠。
李述嘲笑一声,昂着头进了曲江游宴。
正想主意向他示好,可近前一步,俄然闻见他身上泛着一股极淡的、桂花花的味道。
扶着她的侍女名叫红螺,见公主与驸马又是不欢而散,忍不住道:“公主,驸马本来见了您挺欢畅的,您何必提那小贱蹄子的事情,尽管好好跟驸马温存便是了……”
崔进之刚才还含笑的脸,立即冷了下来。
萧家小娘子目光不屑,“吴兴的郡望也就一个钱家,还是个不入流的郡望。至于甚么沈家,不过就是豪门出身的。我们当然没听过,平白脏了耳朵。”
热烈得很。
除了那些熟谙的皇亲国戚、朱紫高官以外,新面孔就是那几位新科进士了。李述略略一搭眼,根基就认出来了。
因殿试与上巳节不过三日, 故今上决定在曲江池召开这新科宴, 朝臣可一边赏景一边议论政事,倒是非常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