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号令一贯是说一不二,侍女一个个都退出了内间。
李述缓了缓神采,“你浑身都是泥,先去沐浴换身衣服吧。这会儿太医没来,我也不会随便上药,只是先换身衣服,洁净一下。”
他早派人回城叫太医去了, 估计过会儿就能到。
太医又问了红螺几句,李述身上是否有其他的伤。红螺答复说有很多擦伤。
这件事不怪红螺,说到底是她疏漏,之前没有太多重视本身的安危。此次的经验她吃了,今后她非论去哪儿,必然都让侍卫寸步不离,再不给太子任何机遇!
崔进之皱了皱眉。
昨夜他差点就要落空她了。
李述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到手心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痛的都缩起了身子,下认识就要抽回击,还是崔进之死死将她半抱着,钳着她,她底子转动不得。
李述痛的统统浑然不觉,她的手不是都快没知觉了么,如何还能如许痛!她只感觉浑身出了一层一层盗汗,等她终究熬过这阵痛的时候,双手已经缠好了纱布。
人仿佛只要到存亡攸关的时候,才晓得某些人在本身心中的分量,本来比平时觉得的要重很多。
他走近了,可李述后退了一步,警戒地盯着他。
满屋子都是下人,她就这么急赤白脸地下了逐客令,一点脸都不给他了。
李述皱了皱眉,微微点了点头,“本来没有感受,你这么一捏倒是有了点疼,但疼得不短长。”
可暴露的脖子上却有一道划痕,看着颇深,看伤口是被树枝狠狠划了一道。
李述想点头,表示本身听到了医嘱,却连这点力量都没有了。她听到头顶传来崔进之的声音,“多谢太医。”
崔进之只来得及看到李述肩头半裸,尽是纵横交叉的划痕,深深浅浅不一。
“你来干甚么?”
他声音很软,“我怕下人服侍不好你。”
她急着归去干甚么,浑身的伤!
崔进之草草沐浴,换了身衣,正要往李述房里走,忽听崔林来报,说太医已来了。
李述几不成查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红螺,“别哭了,先给我换身衣服。”
公主实在内心很软的。
统统侍女都跟着李述鱼贯进了主屋,扶着她就想把她安设在床上。红螺想过来奉侍, 又感觉本身没资格, 只能缩在角落里。
太子没有将她斩草除根,那就等着她的抨击吧……
可她实在是怕崔进之看到阿谁玉饰。
侍女忙应诺。
“先别急着沐浴, 等太医看过你的伤再说。”
正想着,就见崔林躬身已领着太医往这里走过来了,他忙迎了上去。
李述嘲笑了一声, 昨夜忙着存亡, 对太子的怒意还来不及出现来, 崔进之倒好, 这会儿上赶着逼她发脾气。
崔进之也坐在了床头,几近是半抱着李述,将她一双胳膊扶了起来。
崔进之一愣。
崔进之真恨不得本身替她受如许的伤。
不晓得还能不能治。
目下还不能打草惊蛇,昨夜坠崖的任何事,都不能让崔进之看出一点端倪。
是太医署最好的医官,陛下钦点让他过来给公主治病的。
侍女见公主活力,赶紧都低下头来,悄悄站着,只假装没闻声。
李述想到这里,望着帐顶的暗纹,目光中都是冷意。
红螺本觉得公主再都不会用她了,没想到公主竟然还是让她贴身服侍。她跪了一夜,腿都木了,却还是拖着脚步就进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