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正元帝道,“雀奴看完了?你如何想?”
郑仆射持续道,“陛下圣旨里说的是,沈孝是个有才调的,只是老臣感觉凡有大才者都性子傲,须得磨一下脾气。故老臣和门下省同僚筹议了一下,感觉若直接让他进门下省做给事中,这实在是恩宠过分了,怕压不住沈状元的傲性子。”
李述将茶盏往前递了递,“父皇喝口茶,消消气。您常日里宇量最大了,今儿是谁这么有本领,竟然能惹您活力?儿臣可要好好瞧瞧。”
郑仆射看着虽老,可胸腔里但是颗老谋深算、七窍小巧的心。
这封奏章那里说的是沈孝一小我的官职题目,清楚就是世家与豪门的题目。
小黄门静悄悄将宫殿门翻开,李述渐渐走了出来。
含元殿里温馨庄严,正元帝撑着额头,一脸肃沉,他面前的书桌七零八落,可重重帷幕后的宫人都屏息跪在地上,谁都不敢上前去清算。
前面就是含元殿了。
按说后宫是不准参政的,这端方不但是皇后嫔妃,公主也要守的。但李述自从十五岁开端揭示出不凡的政治天赋后,正元帝就极喜好她,常常和她一起切磋政事,李述也是公主里头独一一个能打仗到奏折的人。
想到这里,李述不免对沈孝多了几分怜悯――他一个豪门后辈,想要在满朝的世家勋贵中向上爬,这几近是不成能的事情。难怪三年前他情愿抛下庄严给本身做面首,不是他情愿以色侍人,实在是除了这个别例,他没有其他的体例了。
李述听了心中腹诽:这一家人的干系有些八竿子打不着吧。
刘凑忙应是,命人从速煮了一盏茶来。
“公主您可来了!”
李述眉心一跳,心想父皇明天的肝火可真不小,她还是先在外甲等一会儿,别触了霉头。
思考间郑仆射已走了出去,他已七十多岁了,走路盘跚,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那身紫袍官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愈发显出暮年的风景来,竟叫人看着有些苦楚。
李述晓得父皇这是要参议闲事,是以就要辞职,正元帝却道,“都是一家人,避甚么。”
沿着龙尾道前行几十步,再登上数阶白玉门路,就来到了含元殿外头。
正元帝接过茶盏,将桌上一份奏折推了过来,嘲笑一声,“谁这么有本领?还不是我们那位左仆射郑大人!”
那门下省给事中一职,虽说只是五品官,可权力却大着呢,考核朝臣奏章,复审中书诏敕,沈孝如果刚进宦海就能坐稳了这个位置,今后的官运当真是不成限量。
这圣旨是父皇今早亲手写的,说新科状元沈孝才调横溢,特擢拔入门下省做给事中。可这圣旨到了门下省,郑仆射竟然直接驳返来了,说是门下省给事中乃正五品官职,天子近臣,沈孝一介豪门,受此恩宠实在过分。
殿外廊下每隔十步就站着带刀侍卫,小黄门领着李述刚到大殿外头,还没通报呢,就听大殿里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桌上东西扫落一地的声音,茶杯砚台羊毫,咣啷啷落了一地。
岭南道那但是蛮荒之地,不通教养,放逐的人才去那儿呢!说的好听是三五年后调回都城,可到时候郑仆射随便使些小手腕,沈孝一辈子就交代在那边了。
郑仆射的孙女是太子妃,可虽说李述跟太子是兄妹,可到底是庶出的,哪儿能跟荥阳郑家扯上干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