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可间隔二人前次见面,已过了三个月。
得了,有安乐,本日这宴会她别想好好过了。
满座贵妇人的目光均落在李述身上。
刚抱怨完,就听身后马蹄阵阵,她一扭头, 就看到了顿时的崔进之。
李述坐下长公主下首,正挨着安乐,刚坐下,就听她不满地“哼”了一声,合座的沉寂里,她这一声非常较着。
热烈得很。
公主固然嘴上短长,可回回见了驸马,将他气走以后,自个儿总忍不住难过一阵。
至于两位公主的过节……女人么,还不是为了男人那点事!
他这三个月,那里像她一样青灯孤影,本来身边早有红袖添香之人。
又一次不欢而散。
打帘侍女见李述到了,赶紧将珠帘翻开。李述进了船舱,对正座上的贵妇人遥遥一福身,“见太长公主。”
崔进之刚才还含笑的脸,立即冷了下来。
幸亏李述也不在乎,本身靠着窗赏水,颇是舒畅。
平阳公主李述起床晚了,谁知紧赶慢赶到了曲江池, 外头却满满铛铛都是各位功劳世家的马车。她的马车堵了半天这才出来。
凤眼结冰,“李述,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可李述哪儿会怕他,她嘲笑道,“如何,听惯了她的温言细语,你倒听不得我的糙话了?也难怪,人家但是风月场里出来的窑姐儿,一张巧嘴甚么哄人的话说不出来,我可学不会……”
平阳公主和安乐公主,那但是水火不相容。
谁知窗外三两个小娘子在船面上一边垂钓一边说话,声音刚好传了过来,李述听得逼真。
见李述来了,安乐公主含笑的脸刹时就拉了下来,长公主也肃了脸,只是她不像安乐那样喜怒由心,面上还挂着客气的笑,“平阳来了?来,快坐下。”
李述持续调侃,“别活力啊,气大伤身,你如果被气死了,还如何跟你家那位解语花巫山云雨?”
方才还热热烈闹的船舱,瞬息间鸦雀无声。
满座贵妇人这会儿还屏息凝神呢,目光都落在二位公主身上。
扶着她的侍女名叫红螺,见公主与驸马又是不欢而散,忍不住道:“公主,驸马本来见了您挺欢畅的,您何必提那小贱蹄子的事情,尽管好好跟驸马温存便是了……”
另一个小娘子忙点头,“不止漂亮,并且才调了得,是圣上钦点的状元呢!我祖父阅卷时,本来不喜好他文章里那股锋锐之气的,因而只评了个三甲同进士。可圣上看了以后,却感觉他的文章标致,从三甲直接提成了第一名!”
李述闻言,勾出个讽笑,心想你祖父那里是不喜好人家文章里的锋锐之气,清楚是看那篇文章出自豪门手笔,不想让豪门占了世家的进士位子,故才把人家撸下去的。
李述她生性冷酷,不好凑热烈,本日来此只是为赴康宁长公主的席宴。康宁长公主是今上的胞妹,辈分上但是李述的姑姑,李述便是再不肯凑热烈,又如何能推她的宴会?
在车里头闷了半晌,李述有点不耐烦,下了马车往四周这些车架上一扫, 抱怨道:“父皇恰好要把新科宴开在曲江池,明知明天是上巳节,本来曲江池玩耍的人就多, 这会儿路都给堵死了。”
声音脆生生的,倒是好听,满满的少女娇憨。
李述生有一双似垂又似挑的眼睛,内眼角很锋利,仿佛一下子能刺痛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