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本王都明白,可崔进之问本王要粮,本王总不能拖着不给。可本王如果给他拨粮,他总有体例耗损粮食。”
二皇子迩来非常看重这位豪门出身的沈大人。
声音非常亲热。
沈孝想不透,他移开目光,淡淡对李述行了宦海礼,“微臣见过公主。”
说罢他收回了目光,不再看沈孝。
再者,大半以上的世家大族都投奔了太子,小半中立的,也不敢冒着获咎太子的风险给二皇子放粮。
只要户部能撑过这三个月,那二皇子就是撑过了太子的施压,还能紧紧将户部握在手里,与太子还是是旗鼓相称。
沈孝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崔进之受伤的胳膊上,腔调中带着冷意。如果目光有重量,此时他的目光怕是能将崔进之的伤口压崩了。
夺嫡之争,胜负仍不决。
“户部再不发粮,永通渠怕是要动乱了。天子脚下动乱,想必二皇子晓得……这是甚么结果。”
崔进之的目光锁定沈孝,语带威胁,“我晓得沈大人做不了户部的主,那就烦请你归去奉告二皇子一声,让他快些给永通渠派些粮来,如果发粮的日子再迟一些,怕是兵部……也压不住永通渠了。”
沈孝说罢,李炎仿佛等了好久普通,立即从书桌后站了起来,极冲动地绕过书桌,直奔沈孝而来。他赶紧扶起沈孝,冲动地拍了拍他的背,“好!本王没有看错你!”
李炎目光一亮。
跟平阳公主打了几次交道,他从没见过如许……焦心不安的平阳公主。方才她冲进帐子,连续串地问句。跟平时的她大相径庭。
他眯了眯眼,俄然笑了笑。
征粮?笑话。
沈孝抬起眼,目光果断地望向李炎,渐渐地跪了下来,“下官鄙人,愿替殿下分忧征粮。”
官署内忙繁忙碌的声音静了半晌,一时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新近的八品提举身上。
李炎点了点头,心想沈孝当真是个通透人。入本身麾下不太短短数日,就已将太子和他之间的冲突看得一清二楚。
李炎盯着沈孝,“可叫崔进之这么耗下去,不到三个月,户部就会被他完整拖垮。沈大人,你有甚么体例?”
半晌后李炎昂首,问道,“沈大人,你有何观点?”
这将是他应得的,沈孝想。脊背挺得笔挺。
到当时他虽免不了会脱一层皮,可沈孝却会替他去死。
李炎搁下折子, 看了沈孝一眼,笑道,“去永通渠一趟折腾你了。”
重新到尾,沈孝他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他手把握拳,指节小扣桌面,一下、两下、三下,似是堕入了思考。
沈孝道,“从客岁夏天起,关中降水便偏少,官方收成不好,陛下仁慈,客岁春季收税已少收了一成,是以户部余粮一向未几。现在关中大旱,到处都在向户部讨粮食,户部更是捉襟见肘。再加上崔侍郎受命修永通渠,粮食破钞庞大,并且……”
李炎操纵沈孝,给皇上做出一副勤奋征粮的模样来,只等三个月时候一到,然后将征粮倒霉的罪恶全都推在沈孝身上。
李炎早都想通了这一点。
“二哥,这世上哪有死路,太仓的粮没法动、官方的粮吃空了,可长安城这么多世家大族,谁的府上没有粮仓呢?”
半晌后,沈孝抬起眼来,一字一句地说,“臣有一个别例――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