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个上马威算是白给了,问了半天,成果沈孝背后底子没甚么教唆的人,他不过就是一个一腔热血、替天下鸣不平的陈腐墨客罢了。
是啊,为甚么呢?
这件衣裳贵重,穿起来又费事,李述等闲不如何穿。红螺谨慎翼翼地将衣裳理顺,带了几分不解,“公主,不就是一个八品小官么,哪儿值当您穿这件衣裳。”
红螺道,“可您对那位监察御史沈大人清楚没甚么……如何又那样对驸马爷说?”
这件衣裳提及来来头可不小,是江南道进贡的最上等的缭绫,去岁进贡的,后宫只得了一匹,皇后当即便赏了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好穿豪华,因而宫中绣娘不分日夜,绣以独窠团花对孔雀纹样,安乐公主爱得甚么似的,每逢严峻宫宴需求穿戴。
红螺叫李述吓了一跳,“公……公主?”
红螺见李述半晌不语,也晓得本身这话是戳了李述的心。公主和驸马爷之间的豪情,真真是剪不竭理还乱的。她一个旁观者都看不清,更何况身在局中的人呢。
进了宫先拜见皇后,再往东宫去。小黄门领了崔进之去太子处,李述则由侍女带着去了太子妃处。
世人去殿门口接安乐,李述仿佛才喘出明天的第一口气,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揉了揉脸。跟太子妃才聊了两三句,却仿佛把她一年的笑容存量都用光了,脸颊怪累的。
李述刚进殿门,便听太子妃的声音传了过来,“平阳mm来了?”声音倒是热忱得紧。
太子妃和李述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忽听门口侍女施礼道,“见过安乐公主。”
安乐只比李述小一岁,可打小被庇护的好,现在虽十九了,行事做派还是像未出阁的小女人,一言一行都是不谙世事的娇憨。
红螺将那件各处织金的牡丹华服谨慎翼翼地收好,走到妆台前接过其他侍女,开端替李述解发。李述约莫是有些困了,此时半阖着眼。没了那双通透锋利的眼,这张脸看起来倒是清秀温和很多。那双眼太锋利了,总仿佛能看破民气。
李述坐在妆台前,自有侍女上来替她擦脸卸妆,她懒洋洋道,“不过是想给个上马威罢了。”这件衣裳富丽贵重,能唬住人。不然总不能让她穿一件家常松江棉布衣去见沈孝吧。
陪着的世家命妇都凑热烈,说平阳公主和太子妃真是顶顶好的姑嫂了。可公开里目光相碰,内心想的都是一样的――一日换一套头面,平阳公主真是不改发作户习性。
其他命妇都向李述施礼,几个不大得宠的公主相互看了一眼,眼中说不上是甚么滋味――瞧人家,冷宫出身,卑贱庶女,可自从嫁给崔国公嫡子崔进之以后,身价水涨船高,现在竟和中宫所出的安乐公主平起平坐,太子妃都要亲身来迎呢。
忽而李述道,“红螺,想甚么呢?”
不知是不是因了太子妃背后的荥阳郑家,太子与太子妃结婚七年多了,太子从未纳过一妃一妾。
长安城里,最最豪奢的便是平阳公主的府邸。坊间乃至都哄传平阳公主府以金砖铺地,以金箔镶墙。李述虽不爱穿甚么华服,但非常钟爱各色金饰头面,便是皇后的金饰怕是都比不得平阳公主府的多。
太子妃闻言,对李述笑道,“安乐mm本日来得迟,我可要好好罚她一罚!”说罢放下李述的手,向门口迎了畴昔。一众命妇都跟着太子妃去驱逐安乐公主,又是笑又是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