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医点点头,“但那张琴逸所患之症应是外物而至,老夫看其面相脉象,应是服过灵药,故能护住心脉,保其一命,但此次受寒太重,已损其底子,若不能早寻到至燥之物,只怕――
“小生乃昭文十五年二甲一名,曾在永州新县做过三年知县。”
张琴逸遵言坐下,问道,“不知将军要问甚么?”
梁羽奇道,“军医何出此言?本将军又不比别人多长个三头六臂,如果派出全军寻觅,岂不是荒废军事,一个小小的进士,值得本将如此?”梁羽嗤之以鼻。
梁羽结过茶,闻一闻那恼人的茶香,然后细品一番茶滋味,才笑道,“知我者,狗哥也。的确,这张琴逸的名我也曾听二殿下提起过。”说道二殿下,这梁羽眼中一下子温和起来,就连齐二狗也面露崇拜之色,只听梁羽持续道,“二殿下说过此人大才,若非当年一篇论武之文触怒当今圣上,也不会被只点个传胪,以后的我也一无所知了。”
楚人好雅,凡是读书认字之人,只要稍有前提,都会有那么一间书房,挂上文人雅士的书画,再用满书架的墨香彰显小我雅趣,至不济也要摆上文房四宝,搁上四书五经。不过,书房仿佛只是文人的专利,楚国文武泾渭清楚,文人嫌武者粗鄙无礼、以武犯禁,武者嫌文人陈腐穷酸、以文乱国。二者各有专属,谁也压不过谁,也幸亏前三代大楚天子还算圣明,制衡一道也玩得炉火纯青,故国泰民安,还呈现了“景明之治”乱世之年,但自当今圣上昭文帝继位,文武制衡这套体系开端有所倾斜,昭文帝好文,爱好文人雅士的琴棋书画,时不时地停止些诗会词坛的集会,上有所好下有所效,这煌煌大国诗来词往,歌舞升平。因而乎,国度机器这套体系也越来越偏向于文人,文人的地问越来越高,越来越有赛过武者的趋势,更有甚者,二品武官竟然要向个五品文官施礼,可见武人职位被糟蹋到何种境地。昭文帝的不耐军事,终也导致了三年前匈奴大肆犯边,泱泱大楚二十万雄师一败涂地,若非梁羽的横空出世,二殿下的力挽狂澜,这万里江山都能够被□□在匈奴的马蹄下。
胡军医笑道,“于别人而言,或许是难于登天。但是于将军么,倒是易如反掌。”
“哦?竟如此严峻?”
“咦?”胡军医被噎到,满肚子的气发不出来,他虽从医三十余载,矜持医药父母心,秉承医德,但终是未勘破那名利之心,悻悻归去,俄然豁然开畅,一夜未眠,自此施医赠药,用心医术,终成一代世人敬佩的名医,楚国很多处所还给他立了古刹。
书房却透出一丝亮光,申明这梁羽将军还没有睡。
梁羽嗤笑道,“文曲星?那文曲星也太多太不值钱了。”
张琴逸笑笑,“燥物生于寒地,这秋云山百五十丈高,山顶正乃至寒之地,吾亦是想碰个运气,何如运气不佳,不但未找到药物,还几乎冻死于山中。”说至此,不堪唏嘘。
梁羽摆摆手, “坐下,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张琴逸苦笑一声,“门生这身子受至寒之气所袭,乃需一种至燥之物方可消灭。只是这天下之大,至寒至燥之物皆属罕见,更属圣品,寻访谈何轻易。”
梁羽眼睛一亮,“先生来此,莫非那秋云山中有此至燥之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