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的警车越来越近，只字片语终究随风传来，那是余队已经叫哑了的嗓音：
俄然江停一伸手，掌心握住了他皲裂流血的手指。
咣——当！
江停喝道：“严峫！谨慎！”
这时俄然车身骤跳，两人眼角同时瞥向火线——吉普已经冲过了关卡，前面再也没有警车能够照明，借着车前灯的黄光，恍忽只见火线山壁侧面，腾空延长出一大片黑影，高度正刚好对准了车顶。
“……”就像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无数次和顺让步，江停一手把方向盘，一手翻开了驾驶座边的车门。
是岩石？！
他下盘实在非常稳，但在这么凶恶沉重的撞击下还是趔趄一晃，几乎栽下车。趁此空地，严峫艰巨地翻身重新上车, 闻劭甩手低低骂了句甚么, 就探身钻回车厢, 摸黑去捡不知掉在了那里的匕首。
金属球被包裹在密密麻麻的电线里，貌似隔着一个巴掌的间隔，但他晓得，碰撞也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去死吧，”闻劭嘲道。
那路程绝顶闪动着星斗般微渺的光点。
“如何办，老吕？”耳麦中只听刘厅凝重隧道。
严峫一偏头，后视镜中映出江停坚冰般深切清楚的脸。
“……”
江停目光一转，两人在阴暗中长久地谛视，严峫带着铁锈的炙热乎吸拂在他嘴唇间。
只要再迟半秒，闻劭刚才就已经被挤成了血泥。他一昂首，正对上严峫——现在两人都俯在了车顶上，一人抓着一边车顶架，几近凑了个面劈面。
·
严峫俯过身，在江停鬓角印下一吻，沙哑道：“你把车门翻开，待会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跳。”
闻劭喘气道：“你他妈还真命大。”
江停微吸一口气，他没有看严峫，尾音中有些奇特的颤抖：
“如果我在年青时碰到你，或许很多决定运气的细节也会就此分歧，乃至我能够会早早就开端一段很好的爱情。但还好我们相遇得不算晚，起码让我还来得及直面之前不敢正视的本身，以及向来不敢承认的豪情——我想报仇，不是出于任何任务或任务，是因为我真的很驰念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想到我不敢面对的境地。”
这如果滑下去，刚才那扭成麻花的车门就是他的了局。所幸千钧一发之际，严峫单手勉强抓住了车顶架尾端，堪堪稳住身形，还没缓过劲来，劈面又是一记重拳直捣胃部。
闻劭呸地吐出一口血沫，眼底寒光闪动，俄然抓住了再次袭来的拳头，喀嚓枢纽反拧。严峫只觉过电般的刺痛顺着肌肉爬进神经中枢，当场痛得吸了口气，只听闻劭冷冷道：“无往倒霉？做梦！”
严峫眼底微光闪动，不动声色把掌心在裤缝边蹭了蹭：“没甚么。”
“咳咳咳呸呸呸……”严峫狼狈不堪，内心却只要一个设法：老子真他妈命大！
话音未落他猛打方向盘，在吉普过弯的同时做了个非常伤害的驾驶行动，将副驾那一侧用力贴向锋利的山壁。顷刻只听“跐——”黑暗中火花直蹦，金属摩擦声扯破耳膜, 那是车门边沿撞上了岩石！
“火线……九百米……”
摔路面上了？还是被碾进车底成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