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鹤仙嘴不坚固,而是这两日他的压力是在太大。且不问到底是谁在白帝和长留一山的鸟仙面前明目张胆给天妃下蛊,他出于大局考虑不敢同任何人讲,好不轻易比及白帝返来奥妙汇报此事。
鹤仙抹了把老泪:“娘娘,您可必然要保重。”
白鹭仙还想说下去,却见草草忽而惨烈一笑。
鹤仙谨慎道:“娘娘,您若悲伤,哭出来老是好些的。”
草草打断他:“少昊何必同我解释,你去西域如何,你去无间魔域如何,你在白蟾观如何……我何时曾真正思疑过你。我信少昊,少昊可曾信我?是我才气不敷,不敷聪明,拖人后腿,和这天界格格不入。以是每一次!每一次你的打算将我抛除在外,乃至为了让我陪你演戏,被你戏耍,一次次编着故事给我听。很好,你赢了,我昨日见你返来,竟然第一反应你不是你,恐怕是俄然又冒出来甚么魔界、妖界大君戏弄与我。”
草草保持着一个姿式悄悄地发楞,鹤仙知她心力蕉萃,跪在一旁等她答复。
草草缓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全数麻痹,她哑着声道:“鹤仙……”
鹤仙点头:“尊上不忍,并未说甚么。”
白鹭仙诚恳道:“树萍草是一味罕见的止痛药,吃完以后会无知觉地昏睡一整天,尊上特地去了西域,便是……”
这些都是鹤仙亲眼目睹,但是他不能对草草说这些刺激她的场景。草草腹中的蛊虫接收的是上神的仙力,如若出产,必然后患无穷。白帝同他一起见过魔婴,自是清楚不过,只是他当时未有表态,鹤仙只得扣问草草。
“娘娘,或许小神孤陋寡闻,此蛊有小神所不知的解法。只是现在娘娘腹中仙胎已经被蛊虫取而代之,乃至不会长出健全的手脚,只能保持方才被入侵之时的形状垂垂收缩。”
这个孩子必定不能留。
草草手顿了顿:“树萍草?是甚么?”
草草昂首看着他:“你来了恰好,我便传鹤仙煎药去了。”
白帝知这一胎留不得,也晓得草草心中痛苦,他何尝不是将近被逼疯了。他几步跨上前想同草草说句话,草草回身进屋,回绝听他一言一语。白帝瞬行至草草跟前,拉住她的手臂:“夫人,我此去西域,实在……”
鹤仙此话并非唬人,他曾在人间游历之时见到一个被下了此等虫蛊的凡人,那妇女约莫是死在流亡路途当中,但是胎儿竟然还能持续接收母体营养,直到母体化作枯骨才从下体爬出来。鹤仙看到这还带着脐带的妖物,敏捷将他烧死。
白鹭仙将药碗端给草草的时候她正坐在打扮台前一件一件得撤下头上的饰品,白鹭仙将药放在打扮台之上,草草瞥了一眼,持续梳着头发。
可此次连彼苍都救不了不是吗?
草草道:“鹤仙且在内里等着吧,这等大事,我还是要和白帝筹议一番。”
鹤仙废了好大一番劲都没将这几个魔胎弄死,厥后还是白帝带人亲身来查,花了人间半月的时候才完整弄清泉源,将本源斩断。本来只不过是一个生不出儿子被夫家虐待的妇人,想出来的抨击手腕罢了。
白帝语塞,面对草草的控告他没有一句有底气的答复。
草草看向他的眼底,她看出白帝的疼惜看出他的悔怨,但是这又如何样,如果悔怨能够换来丧失的统统,那么她情愿对着彼苍跪上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