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并不否定:“你晓得太多了,既然不听劝,干脆就不要走了。”
于子桑微微点了点头,对着带路的小厮道:“你先下去吧。”
来信条层次理说的甚为全面,凤鸿氏即便气愤至极也无来由出兵。越桃自宫人手中拿了这封于子桑的亲笔手札和于夷赠送的赔罪礼,倒也没有活力,信手自礼箱中拿了瓶梅子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子桑并未惊奇,看着越桃仔细心细得抠着面具上的纹路:“子韶那丫头奉告你的?”
越桃将腰间的手拿下,手心朝上,把面具悄悄放在上面:“你要我明天走,我便明天走好了。不过你给我记取,你若胆敢退婚,我必然不饶!”
那小徒徐行走到子桑身侧,却纹丝不动。
谁知那小徒猛地将手上的大红号衣砸向棋盘,棋子连同棋盘一旁的白玉茶盏皆被扫荡在地,混乱之音在凌晨的喧闹当中尤其清楚。
“去你的号衣,去你的换衣,去你的于子桑!”
这个凤鸿氏的公主向来我行我素,毫无端方章法,九夷来客都对她的这类不辞而别见怪不怪,并未多加群情。
子桑轻笑:“嗯……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舍得你因家国破裂而难过。”
婚礼当日凌晨,已经忙了一天的王府小厮方才睡了两个时候,大门又被砰砰砰大声敲了起来。
小厮抬眼瞧了瞧麻麻亮的天,叹道:“老先生真是辛苦,常日我们三殿下也不会如此抉剔,约莫是对大婚只是格外重视些。你从速出去吧。”
子桑想要回应越桃的故作轻松,何如苦衷沉重,只余一声感喟:“那日,我正同部属摆设,却听到你在海边的喊声……”
“三殿下。”洪先生对着他拜了一拜,指着身后小徒双手托着的号衣道:“殿下先尝尝号衣吧,天一亮就要去接公主了。”
于子桑又落了两枚棋子,方才指着一向寂静的小徒道:“你来,给我换衣。”
“像子韶一样欢愉吗?她晓得他的亲哥哥当年因为资质聪慧,被手足放火烧残。因为即便烧不死,于夷王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你个残疾或者毁容者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