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嘴角笑意收敛,将凶兽面具重又戴上。凤鸿氏的臣子们也是相称识相,再也未曾有一人端着酒杯来寻他敬酒。
藏在三哥马厩当中的踏虹已是烦躁不已,越桃喘着粗气摸着它的头,轻声道:“你仆人待你如此好,本日算你的酬谢了。”
子桑脚步停下,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墨色衣摆被山坡上的暴风鼓励,他颀长的身姿仿佛是一棵孤傲直立的树。越桃还来不及赏识,他便又往远处走去了。
子桑悄悄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还是当真地吃着饭食。
真是又丑又贱,这个于子桑。
子桑深如潭水的双眸紧舒展住越桃略显惊诧的神采,嘴角牵出一丝挖苦的笑:“这诚意公主对劲了么?”
少女的心声空空回荡在梦中,却不知这愤恚的背影,已经深深烙在她的心中。
“感谢子桑王子!您对本公主的厚爱,本公主记下了。”越桃巧笑嫣兮。
于子桑薄唇紧闭,再看了一眼坑中的黑马,将越桃的手臂重重甩下,回身便走开了。
于子桑举箸用饭,一口一口慢条斯理,仿佛是在自家的天井当中普通。越桃表情倒是说不出的好,一手支颐,毫不忌讳得看着于子桑的一举一动。
子桑半边脸在玄色面具之下,唇角看不出任何情感颠簸,只是后背生硬,仿佛哑忍好久的模样,终是伸脱手,将脸上的面具缓缓摘下。
梦中笙箫之音渐行渐远,画面传播不息,终是逗留在一个郊野高坡之上。
凤鸿氏的王子公主们,岂是一个越桃看不起于子桑,只不过备受父王宠嬖的公主在宴席之上如此浮滑的行动,让这些常日里闲来无事的王子顺势找到了乐子。
“昨夜暴风暴雨,东海潮涨数丈,不知子桑王子另有救否,如果死了,公主也能够不消嫁给阿谁丑八怪了。只是不幸了几位王子,还在被大王关着禁闭。”宫人站在越桃身边幸灾乐祸得说着这事,他们都觉得越桃讨厌子桑至极,之前所做所为都是为了逼他退婚。
那几个皇兄常日里玩耍的处所越桃是晓得的,她在那一片地区转悠了几遍,心中一向奉告本身子桑还活着,却始终节制不住本身逐步恍惚的眼睛,在海面上寻觅哪怕一丁点他的影子。
“桃儿,闹也闹够了,同子桑王子敬杯酒吧。”凤鸿王对着越桃宠嬖道。
大殿中的臣子皆搞不清这两位王子公主玩的是哪种套路,只得硬着脸皮直道恭喜。
踏虹嘶鸣一声,驮着越桃直奔东海边。
今后的每一天,越桃都会时不时得找机遇挑衅于子桑,不过她那些刻薄话最多只是呈口舌之快,子桑皆冷静不语,或者回身走开。越桃却不感觉无趣,还很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