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子的人都看向千夙,她不得不站起来恭敬回应着:“臣妾不敢拂了殿下与太子妃娘娘的雅兴。方才到了安乐候府,见满园子的菊花,臣妾一时有感,雅句却说不上。请殿下及娘娘赐正。”
千夙内心念了句:老祖宗们,多有获咎,小女又要来搬些诗词了。然后她装模作样地沉吟着,接着冲口而出:“秋丛绕舍安候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疼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千夙一块饼吃得不上不下的,吐出来不是,吞下去也不是,差点没把她自个儿噎死。幸亏贺渣渣伸手在她手背拍了拍,那饼才顺利吞下去。
这怎不让她心喜?她信赖东风畴前对她的情不会那么轻易就健忘。若不是,如何三年畴昔,他却只要那么几个侍妾,并且每一个皆不如她貌美。只那傅千夙,面貌与她不相高低,但是只要她常呈现在东风面前,一个傅千夙不成威胁。
贺东风见身边这女人兴趣缺缺,来赏菊却摆出一副臭神采,不晓得的还觉得她被人待薄。
俄然,前面一个身影吸引了千夙的重视。只见那三皇子后侧坐着一男人,他肤如羊脂,眉如细柳,若不是身着男人的袍衣,还真的雌雄莫辨。那男人看向三皇子的眼神,嗯,好是炽热。
太子只感觉东风这一场怼得三皇弟要内伤了,还是从速岔开话儿。
“好,此诗甚妙。”太子带头说好,底下无人敢说不好,连同那三皇子都不自发望向了晋王的这一桌。
“晋王妃,但是另有妙句?”
千夙翻了个白眼,不甚佩服:“满园秋色关不住,王爷看那沉鱼落雁,燕瘦环肥,妾身如何就看不得玉树临风,气度轩昂了?”
贺东风得了便宜还卖乖:“臣原也不感觉有福分一说,幸得三皇子提示,自当珍惜。”
太子殿下此话一出,晋王妃便站在了满园后代人的对峙面。岑霜尤其不平,想畴前夫子言,有道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便是她们这些出身官家的蜜斯,也只须读些女书女诫便可,这傅千夙真是个另类,恰好获得太子殿下的赏识,可不气人么?
正欲说她几句时,却见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来了。世人都恭敬施礼,待殿下坐下后,再顺次坐下。
贺东风伸手碰碰了中间的女人,低声问她:“你不吟上两句?”
这句里头,千夙改了两个字。前面那句是点了然为何爱菊花,只因春季百花都落了,唯有菊花还坚硬着,意指风致固执。
想来,这般反差,非常风趣。这女人变脸的工夫实在一绝。
咦?有赏?千夙那浑沌的脑筋“叮”的一声,开启了挣银子形式。那她无妨多念几首啊,这么点工夫可比小食店都挣很多。
这番话别人是千万不敢说的,一则有顶撞三皇子之嫌,二则带着嬉皮笑容,如果别人敢这般无礼,早就被拿下。
那边各怀心机的人多了去,这头的千夙却感觉非常无聊。安乐候夫人聘请众家来赏菊,她还觉得有多都雅呢,实在也就跟当代里的花市一样,没甚么特性。她还不如多吃几块点心。
千夙没管他,只吟出一句:“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苦衷悄悄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竭,徒留我孤傲,在湖面,成双。”
太子妃见她这窘样,感觉风趣便说:“晋王妃,你不必急,所谓雅句岂是斯须就得?殿下夙来爱才惜才,哪怕你明儿个才想出来,殿下也会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