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甚么髻?”
千夙感喟。也不知阿谁相府,是龙潭还是虎穴。如果必然要走一遭,不如早死早超生。
“云裳,刘妈可有交代你甚么话?”千夙直接问。
哦,阿谁曹氏啊。千夙忆起前次刘妈送来的信,信里曹氏对女儿不闻不问,只体贴她要如何对于柳姨娘胎,以是千夙很难对她有好感。
千夙刚把身上的奴婢布衣外罩换上,披上金线褙子,刘妈就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双羊脂玉镯,一对翡翠耳环,另有一支金镶红玉的钗子来。
“刘妈说,主子若能回相府一趟,起码有人站在夫人那边,她没那么孤傲。”
而千夙早早歇下,哪听得见这些。
云裳的声音在颤,千夙放动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她:“出甚么事了?”
尼玛的,这么坑爹。她好歹上了大半个月的班啊,竟然全扣。
刘妈慈爱笑道:“蜜斯忘了?这是双刀髻,老奴为蜜斯梳过一次的。此发髻庶女不堪梳,蜜斯梳起来是名副实在。”
千夙试图捋清这里头的干系,便问云裳:“我娘跟柳姨娘的恩仇,缘何那么深?”
刘妈听到这句,啐了那人:“那又如何?莫非如许就不是丞相府的大蜜斯了?”
十个婢子跪在相府门前,另有六名侍戍卫在马车周边,不准旁人靠近。
千夙没好气地从老陈手中抓过阿谁休假牌,如此府门才肯放人。
街上的百姓还觉得是宫里的朱紫拜访丞相府,纷繁立足围观,等看清那马车高低来的人后,都惊呆了,这朱紫长得跟仙子似的,好美。
千夙接过来,纵是她不懂针线,也能看出这是件代价不菲的衣裳,捧在手上沉甸甸的。
所谓输人不输势,刘妈为她打扮打扮一番,也有她的来由。相府嫡女这个身份,不能失了姿势。
千夙听在耳里,不得不感慨,刘妈虽是个奴婢,可多年在高门中保存的经历,使得她有种模糊的锋芒,你若小瞧她,那你便错了。
不过,说到底是原主的娘,她占了原主的身子,今后扶养原主的娘也是应当的。想罢千夙问云裳:“好端端的,如何我爹要休我娘?”
“哟,这不是丞相大人的好女儿吗?传闻你现在成了晋王府的下人,怎的另有脸返来?”
“云裳,我去找小公子,让他跟老陈打声号召,我明天就休探亲假,回相府,你给刘妈捎个口信。”
她被贬为奴恐怕瞒不了相府吧,为何还要打肿脸撑瘦子?
头疼啊!又是宠妾灭妻,听得千夙连连扶额。能咋处理?天底下哪个女人会心甘甘心与别人共享本身的男人?除非没有了这些个三妻四妾,不然这类题目永久处理不了。
那人乖乖闭嘴,旁人窃保私语。
因动静闹得太大,当晚动静便传遍全部后院,侍妾们悄悄欢畅,这沈侧妃进府至今,都没有留过爷一宿,看模样也不过尔尔,明着是侧妃,却连傅氏都比不上。
刘妈先下车,站在府门大喊一声:“恭迎大蜜斯回府。”
马车绕着东街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东街与西街交界处的丞相府。千夙瞪大了眼,这里离那晋王府,明显只要十来分钟的路程,妈的,前人这摆谱的功力,实在了得。
但是里头有人冒出一句:“相府大蜜斯?但是本来的晋王妃?不是被晋王贬成奴婢了么?”
“奴婢也不清楚,自奴婢被卖到相府,就晓得柳姨娘与夫人不对于,但当时柳姨娘家世不好,不敢太获咎夫人。然客岁柳姨娘的侄儿中了探花,得皇上赏识,在礼部任职,从当时起,柳姨娘便不惧夫人,常常借事与夫人争论,相爷也像迷了眼,频频偏袒柳姨娘,夫人真的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