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笑着命人去筹办笔墨纸砚,和颜料,这些东西在同心堂很轻易就筹办齐备了。
沈清舟挽着方氏的手臂赞道:“母亲目光真好。”
沈清月勾唇含笑,道:“对劲。”她又朝顾淮福一福身子,道了谢。
同心堂里倒是有几处景色可供遴选,自院门而入,左手边临着院墙便凿了一方小水池,用过的太湖石堆砌四边,取的是京中太液池水,清澈见底,水中养了红锦鲤和翠藻,水池旁则另有几簇细竹,意境深幽,女人家的端个小杌子坐在此处,翠绿相映之间,会更显文静和顺。
顾淮点头,搁下笔作揖道:“时候不早了,夫人告别。”
待画干了,沈清月揭起画,丫环婆子们散了,方氏才问顾淮画资多少。
不过顾淮性子清冷,沈清月拿不准他会不会承诺。
方氏牵着沈清月往外边去,棋房里琴声断断续续,像是沈清舟在练琴。
方氏看着顾淮笑说:“那就感谢先生了。”
画作设色浓丽,画纸上的色彩比沈清月身上的还要艳上几分,画中的她的身姿清秀柔媚,端倪和发髻刻画得非常工细逼真,特别是她的一双手,画的更是逼真。花朵的晕染匀整,衣纹线条遒劲畅利,下笔圆细流利,刚柔相济,工写并用,将她的娟媚入骨描画的非常动听,却又不显轻浮浮艳。
连沈清月本身都骇怪万分,顾淮将她画的太都雅了,远远超出她的设想。
要命的是,她的手里还戴着一串兽牙串饰,极致的娇媚撞上野兽的狂野,吞噬相互,残留下的阴暗阴霾,真叫人血液沸腾。
见顾淮搁了笔,沈清月心下诧然,他都没如何看她,就……画完了?
等这幅画物尽其用了,该还的她都能还。
“请说。”顾淮和方氏的继宗子是老友,他并不吝举手之劳。
这是院里妙处之一,另有廊下一溜牡丹,现在恰是四月牡丹花期,方氏伉俪二报酬了应景才搬了几盆牡丹在廊下,牡丹花开光辉灿艳,层层叠叠雍容华贵,但养于廊下,做派却不敷华贵,该当以雕栏玉砌之处养殖才显繁华。
以是这件衣裳足有九成新,制出来以后底子没穿过两次。
方氏拿了很多衣裳出来,沈清月怕顾淮久等,顺手捡了一件银红的长裙,够素净,恰好衬她的色彩。
次日,就有下人通禀老夫人,周家的马车不日进京。
沈清月到底还是取下来了。
沈清月个子高挑,方氏有些衣裳,她也能穿。
顾淮顿了一会儿才回了方氏的话,道:“我画人画得少。”他的余光扫了沈清月的手腕一眼,又道:“不过能够一试。”
她俄然有点担忧,怕是要付不起画资了。
沈清月了然,将串饰撸进袖子里藏着,只能瞧见袖子稍稍鼓起一些,这总行了吧,她却听顾淮声音冷了几分,仿佛带有号令的意味,道:“取下来。”
顾淮却道:“不必了,笔墨纸砚用的都是夫人的,我不过费些神罢了。”
方氏本身另折一枝大朵的艳红牡丹,簪于沈清月的发髻上,打量了一会儿,道:“还不敷好,你穿的素净了。”
沈清月嘴角上扬,福一福身子伸谢。
方氏微微惊奇,问她:“你要手擎牡丹?”
宣纸还未干,方氏和沈清舟就聚畴昔看,沈清月重新戴上兽牙串饰,放下牡丹,也走畴昔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