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持续道：“小的还传闻，迩来沈家大夫人这两日急着放了一笔大钱出去，有一千五百两，说是只借一个月，半月一期，还是九出十三归，非论身份，要借便借。”
福临见顾淮半天没说话，就问：“爷，要小的找人去熟谙一下那几个行钱吗？”
罗妈妈则又出府，去找胡掌柜，她刚出巷子，福临就去禀了顾淮，道：“罗妈妈又去找胡掌柜了。”
他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是柳氏放印子钱，沈清月想抓她的把柄！
放印子钱，沈家几个爷们儿都没敢做，柳氏一个内宅妇人竟然也敢做。
印子钱普通以三月为期！每还一期！在折子上盖印为证！以是称之为“放印子”。
这些顾淮都想到了，他能想到的，他估计沈清月大抵也会想到。
腊月的北风已经像薄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有些发疼，沈家宅子里已经没有几小我在外边走动。
沈清月刚一笑，罗妈妈就打帘子出去了，她一见新的绸布帘子，多看了一眼，随掉队来，朝丫环们摆摆手，叫她们先出去，也坐在铺了毛毡的罗汉床上，小声道：“女人，事情办好了，今儿晚些等大老爷下了衙门，就有人过来闹。”
这厢顾淮主仆二人说完了话，罗妈妈也赶在沈家落匙之前连夜回了沈家，去雁归轩里同沈清月说了这些。
沈清月叫厨房熬了暖身子的汤，她带去万勤轩。
半下午的时候，福临返来了，他奉告顾淮：“胡掌柜的人派人去跟那几个行钱套近乎，仿佛不是要跟他们做买卖的模样，是要问放印子的事儿。另有，小的这回瞥见沈家的一个小厮跟那些行钱很熟稔，前次没看细心没敢禀给您。”
沈世兴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本身他就靠近沈清月，便同她说了：“你大伯母做了胡涂事，你大伯父闹着要休了她。”
第七十九章
她的手洁净又标致，不能做这些。
沈清月放下汤，随口问了一句。
“沈家的小厮？”
顾淮想起来了，旺儿是柳氏的人，畴前他和沈正章一起住沈家前院的时候，旺儿给他送过好几次东西，以是他有印象。
顾淮偶然读书，往外看了一眼，气候渐冷，院子里松柏郁郁葱葱，看着活力兴旺，他俄然对新年有了些期盼，他想快些过年，快点儿到仲春，等过了会试、殿试，他才真的算一举成名。
春叶把手炉递给沈清月，又笑着道：“奴婢给女人做的鞋在房里，女人稍坐，奴婢去拿。”
沈清月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罗妈妈点了点头，道：“那女人的意义是……”
日头垂垂弱了，沈世昌终究下了衙门，他刚回家，就被人给扑倒了……
如许一来，便揭穿了柳氏的罪过，也不至于连累到沈清月身上。
又过了好些日，沈清月一日凌晨起来的时候，外边下了一层小雪，白皑皑一片，白瓦灰墙，雾蒙蒙的天空，像横了一条线在半空，她才恍然惊觉，腊月来了。
顾淮思念半晌，道：“你去探听个大抵就行了，别的不要插手。”
顾淮搁动手里的书，他记得前次福临返来讲，胡掌柜的人出去跟几个行钱打了交道，他道：“你再跟去看看。”
这是逼急了才会做的事，顾淮猜想，沈清月应当不止是从柳氏手上拿回嫁奁那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