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公然面色一变，左脚踏出去，恨不得拦住沈清月，她对林妈妈使了个眼色。
吴氏实在看不过眼，夺过水瓢，可她的手也顿了一下！才灌溉下去，却没想到这一浇就浇坏了，这一盆牡丹仿佛蔫儿的比别的牡丹快很多！
她仿佛是将林妈妈的话听出来了，轻柔一笑，道：“好，那便留在我这儿吧。”
上房的灯一下子就亮了，沈清月里着纯白中衣，头发散在两肩，披着衣裳站在廊下，她手里提着灯，远远地看着林妈妈的背影，她问秋露：“去看看次间里的牡丹可还好。”
这下坏了！吴氏焦心得坐立不安！一时又恨上了柳氏，可恰好人家柳氏已经提示过她了！现在想把花送归去――晚了！
沈清月朝吴氏福一福身子，面色淡然。
老夫人听了吴氏和林妈妈的话，只是淡声道：“若月姐儿会打理就让她打理，不会就算了，去请个匠人返来。”
她还是头一次做这类偷鸡摸狗的事儿，心惊胆战自是不必说，好不轻易煎熬着翻开了窗户，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临时又悔怨了，拔腿就往门口快走，只可惜人还没跑到门口，就闻声起夜的丫环喊“抓贼啦抓贼啦”，吓得她魂飞魄散。
沈清月亲身侍弄雁归轩的菜和花朵，并且还养的很好，内院里的人都晓得的。
“春叶，领着人将花抬到西次间里去。”沈清月叮咛完，又看着吴氏道：“您可要出来喝杯茶？”
她淡声叮咛道：“狠狠打她一顿，但是不要抓住她，放她走。”
沈清月回身厉色看向林妈妈，问道：“我在院子里种菜养花，老夫人都晓得了？”
秋露提灯出来，快速返来禀话道：“尚好。”
沈清月笑而不语，老夫人那里有闲心机管她种菜养花，必定是林妈妈传出去的。
她没有张扬此事。
吴氏应下一声，笑着走了。
第二天早上，沈清月洗漱穿戴好了，走到次间里一看，花朵已经不如之前灿艳，花枝也弯了很多，她未有踌躇，伸手拔松了花，叮咛道：“把花送到花厅去。”
吴氏冷冷地扫了林妈妈一眼，道：“你怕甚么？方才不是跟老夫人说清楚了么，你把花好好送去，月姐儿收了就是她养，她不收才是我的事儿。既是老夫人的叮咛的，跟我们有甚么干系？”
吴氏看了一眼牡丹！虽说没有刚拿返来的时候那么精美！却还是芳香芬芳，色彩精了然！这时候倒是好脱手！再迟就来不及了。
待牡丹花送去了西次间里，沈清月着人去要了冰返来，放在牡丹花四周，既不能远了也不能太近，翻开窗户，阳光照在花朵上，她又细心察看了泥土，牡丹水不喜多，也厌其少，多则根烂，少则枯干，养到这么大的牡丹，最好旬日浇透一次，则再不必看管。
丫环们窃保私语，却还是关上门归去了。
吴氏瞧着沈清月笑一笑，道：“月姐儿，老夫人的高朋要来，买了几盆牡丹返来，传闻阖府高高攀你会侍弄花草，请你代为把守一二。”
吴氏直勾勾地看着沈清月，攥着帕子的手，枢纽处略有些发白。
吴氏回了院子，将五盆牡丹又浇了个透，才亲身领着小丫环们，将花都搬去了雁归轩。
林妈妈眼神微闪，道：“这院门一每天开着，丫环们进收支出，传出去也不敷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