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前妻姓沈,脾气贤惠,是邻村一名老童生之女。
李氏和苏母豪情本来就非常好,不然过继的不会是苏母的儿子,毕竟苏家定居此地一二百年,熬过了朝代更替,子孙浩繁,有资格过继到他们家做嗣子的大有人在,只是李氏和苏明怕嗣子过继后,其父母惹是生非,最后便过继了品德最好的苏父之子。
事关女儿,苏母用心到了极致。
和周家攀亲已经害了女儿一回,现在她必须谨慎,不能给人留下任何话柄。
苏家并未矫情,李氏得信后奉告老张父子,父子二人欣喜若狂。
张家和沈家的干系不算太好,莫说沈氏已经归天,就是她活着时,也不大往娘家去。
苏母想了想,感觉有理。
张硕出了母孝后,老张就筹办好了儿子另娶所用之物,早早在后院里圈养了好几只活雁,恐怕暮秋寒冬逮不着活雁,他们家在县城里杀猪卖肉,晓得礼节更多些,三书六礼中好几礼都要执雁登门,以示尊敬。
有张媒婆劣迹和苗云年纪在前,张硕就算有三分好,在苏母内心也有非常了,何况张硕的前提在大青山村数一数二,不晓得是多少丈母娘心中的好半子。
是以,这件事没有任何波折。
别看早逝的沈氏脾气贤惠,她娘家却不是好相与的,沈家老头是个老童生,几十年如一日,比周秀才还不如,家底儿更是薄得不幸,满口之乎者也,若不是老张和张硕父子二人道情蛮狠,做事有原则,他们家早就上门打秋风了。
听到这里,李氏一面感慨苏母的邃密,一面笑道:“这我倒是没问细心,转头我问问,如果他们奉告了就罢,如果没有,我就提示他们一声。”
李氏微微一愣,就听苏母又说道:“我们庄户人家不讲究大户人家才讲究的端方,可该细心的总得细心些。如果张家没奉告壮壮外祖家就来提亲,虽说普通人家不在乎,可在壮壮外祖家就是张家的不对,我们秀姑进门后也要遭到风言风语,毕竟张沈两家还要走动呢。”
张家没有女眷,张硕就请了本家的一个三婶主持。
扣问过秀姑的定见,苏家就承诺了这门婚事。
她只说与当家的筹议再回话,李氏一听,就晓得事情成了五分,正要告别,俄然听苏母问道:“老张家提亲,可曾奉告壮壮他外祖家?”
夸奖完,张三婶从速奉上张家筹办的礼品,翻开时震惊四座。
女儿的嫁奁丰富惹人觊觎,李氏内心比谁都焦急。
吉时一到,苏母就叫秀姑出来见礼。
只见张家筹办的小定礼别离金戒指一对、金耳坠一对,单这几样黄澄澄的金饰就值四五两银子了,别的另有两套衣裳和两匹红绿棉布,张三婶环顾四周,在世人惊诧的目光中,又取出一支分量不轻的快意金簪别在秀姑发髻上。
当世男多女少,城里有钱人家都妻妾成群,导致娶不上媳妇的穷光棍更加多了,刚立国当时候,孀妇都吃香,现在这类状况仍然很多。
普通人家在小定这日给即将进门的媳妇做一身衣裳算是很不错了,给一个金戒指就属于大礼了,没想到张家脱手就是金戒指金耳坠和金簪子,统共得值二十两银子。
苏母游移了一下,没有一口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