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谁啊?”苏大嫂很久没有听到苏母说话,跟着走了过来。
公然,听明月笑道:“太太给的是太太付的绣图钱,老太太给的是老太太的犒赏,这不能相提并论。你且别忙着回绝,我这返来,另有一事相求。”
秀姑看向明月的时候,明月也在打量她。
不过,没有最好,只要更好,王老太太叮咛门下绣匠赶工,筹算从绣出来的东西中挑出几件,如果比本来的绣品好就用后者,如果差的话就还是用筹办好的。而秀姑用的是顾绣针法,顾绣恰是出自松江,或许能让那位高朋欢畅,对此格外看重。
壮壮和满仓已学了百多字,天冷得让人颤抖,秀姑和他们约好晌午前后过来学,当时候比较和缓,本日还没来,也幸亏如此,不然撞见明月倒不好。
明月不解,用手帕擦了擦手,伸手去抚摩屏芯,指尖的触感奉告她这不是画,忍不住大吃一惊,“这是刺绣?这花儿、猫儿、蝶儿的确活了!”
秀姑顿时目瞪口呆,“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绣品实在王家不缺,王老太太还拿出一件顾绣真迹呢。
别人看不出来,她却认出了明月的一身打扮,江南缂丝做的衣裳、本国大红哆罗呢做的大氅,这些都是历代以来的贡品,固然都是半新不旧的,纤细处也略有一点磨损留下的瑕疵,但这就申明是主子穿过后的旧衣服赏下来的。
当时北风砭骨,明月不喜好出门,她喜幸亏王老太太房里服侍。说是服侍着主子,实际上是陪着老太太围着熏笼谈笑,粗活一点都不消做。恰好明天过寿时,百寿图挂在堂上大放光彩,来贺寿的知府太太夸奖了几句,老太太面上有光彩,内心对劲,当即让人重赏绣娘。如果以往,随便打发个婆子赏了东西就行,但因为知府太太在,老太太就让她亲身走一趟。
明月笑道:“这些算甚么?老太太给你的,你就收着。你绣的百寿图让我们老太太长了脸面,连见多识广的知府太太都夸奖,老太太欢畅得很。我们府里高低做针线活儿的人可多了,另有专门的绣匠,绣工也是一等一,就是没有你这般慧心巧思,加上你先前绣的一起连科图,寄意正和老太太的心机。绸缎布匹给你做衣裳的,茶叶点心送人也好,本身留着待客也罢,承担里的两套衣裳是大姑奶奶才做的,没上身过,送了给你,留着年下穿。”
明月来到秀姑跟前,福了福身,笑道:“苏娘子,打搅了。”
那位高朋是从都城来的,目光很高,平常东西很难让她对劲,并且她到了府城能够只是歇脚,不会久住,但是王老太太筹办的礼品无一不是奇珍奇宝。
秀姑已非闺女,她不能称其为女人,但是她却又是弃妇待嫁,便折中如此称呼。
“这般绣工,实在少见。”明月叹为观止,盯着屏芯不放,不再伸手去抚摩,免得弄脏了绣面,“我们老太太说,这是明朝松江顾绣的技法,却又有些分歧。”
这幅屏芯上并不止一丛或是开得素净、或是含苞待放的名种牡丹花,另有两只粉蝶,一只蹁跹飞舞,一只落在花芯,微微颤抖,好似人一靠近,便要振翅拜别,而花下另有一只暴露半截身子的猫儿,一爪支地,一爪微抬,虎视眈眈地盯着飞舞的粉蝶,几近要腾空跃起。中间空缺处题诗,鲜明是一笔颜体,勾踢转折处颇得颜体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