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后宅之事都是由府中女仆人作主,但说到底,威远侯府的真正仆人还是凤麟。凤麟既然已经发话,这些管事们即便心中不解,亦只能怀着莫名的表情一齐赶往洛水轩。
现在这侯府。怕是要变天了。
赵幼君当然不是真的不想管了,她当年支出那么多才气入主威远侯府,又如何能够将府中中馈权交给旁人,她只是跟凤麟负气罢了,并且还存着点威胁凤麟的意味。这么多年来赵幼君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信赖,除了她,决然没有旁人能掌管这偌大的侯府。
当然,在这些管事的心目中,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今后便要在那位“夫人”部下做事了?
夫人如何当然没人敢指责,到时候,不利的还不是他们这些管事的?
第二日一大早,侯府内院各处管事便被凤麟唤到了外书房。
乃至,实在方才肖进对于慕轻晚的称呼亦有几分难堪,但在触到凤止歌那清冷如皎月的眼神时,下认识的,他便称了“夫人”。
“娘,这小我你可也得见见,他来我们这洛水轩的目标,但是与你有关呢。”凤止歌道。
赵幼君被凤麟斥懵了。先是因凤麟提到她给慕轻晚下毒而有些胆怯,随后亦积了一肚子的火。
赵幼君身形微晃,双腿撑不住身材的重量。蓦地跌坐在地。
“止歌,昨夜里没睡好吗。如何这么早就起来了?”慕轻晚微皱了眉,担忧地摸了摸凤止歌的额头。
不过,慕轻晚向来都是对自家女儿坚信不疑的,闻言便悄悄在主位上坐定。
莫非她这几年贪睡的形象早已深切民气?
“主子见过夫人,大女人。”肖进干脆利落地跪下磕了个头。
同在一个侯府,即便有表里院之隔,肖进之前也曾见过凤止歌几面,对于这位甜睡了八年才醒来的大女人,即便她年事尚幼,凭着一股莫名的直觉,肖进也对她有着不普通的顾忌。
切当的说,她在等某些东西,以及某些人。
只是,听了赵幼君这番气话,凤麟内心倒是一动。
凤麟抿紧了唇没说话,而是四周打量起来。
这个肖进,天然也是如此。
慕轻晚的出身固然算不很多高,但她自幼便与凤麟订下婚约,为了让她结婚今后能震住威远侯府的下人,当年慕夫人亦是请了名师教诲于她的。而慕轻晚也没有白学那些年,与凤麟结婚以后,老威远侯及夫人过世以后,亦能把全部威远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涓滴不输那些出身王谢的夫人们。
旁的不说,单说府里的月例银子如果再拖得个三两天,府里的人怕不得闹翻天?
以他在凤麟跟前的脸面,即便之前见到赵幼君都只是躬身施礼罢了,何曾像明天如许纳头便拜。
赵幼君好恨!
她觉得。凤麟这么多天以来终究踏进澄明堂,定是晓得她心中委曲以是来安抚她,没想到他张口杜口便是对她的指责。
与她有关?
话说完,凤麟便头也不回地大步拜别。
可现在,家具安排还是本来那些,上面却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手指在上面悄悄划过便能留下一道清楚的印子,多宝阁上本来摆放着的各式古玩珍品,更是被赵幼君左砸一个右砸一个,看起来七零八落的不成模样。
凤麟抬手一挡,面上却还是被赵幼君那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