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怨吗?如何能不怨呢?
对这个一出世就甜睡不醒的女儿,凤麟是陌生的,这八年,因为一些启事,他更是一次都没来看过这个女儿。他已经不善言辞了十几年了,天然不成能在一夕之间变得健谈,以是他并未跟凤止歌多言,只打了个照面就去了外间。
吸了一口气,他道:“你放心,止歌本来就是嫡女,威远侯府的嫡长女,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窜改。”
凤麟面上一僵,随之而来的是内心涌起的绝望与尴尬。
手上顿了顿,莫轻晚咬去线头,并未昂首,“这么多年,早已风俗了。”烛光轻曵,光影照在她面上,印出别样的温和与满足。
温和的眉眼垂垂冷凝,想到凤麟的来意,慕轻晚的视野似要固结成冰。自十几年前的那次辩论以后,她再一次冷眼与凤麟相对。
威远侯府现在都在传,大女人不是有神佛庇佑,便是被鬼怪缠身呢!
为了照顾凤止歌,慕轻晚这两天都歇在凤止歌房里。此时的慕轻晚,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就着摇摆的烛光给凤止歌做些针线。
从她醒过来,就发明本身在凤家的身份有些特别。赵幼君出身崇高,威远侯府的仆婢又称她为夫人,而赵幼君又说凤止歌是“大女人”。凤止歌本觉得慕轻晚只是凤麟的妾室,她本身则是凤麟的庶女,为了证明这个猜想,她才会过来偷听凤麟与慕轻晚的说话,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动静量这么多的一番话。
凤麟沉默。
让他绝望的是慕轻晚的态度。
这,或许便是为母则刚吧。
“三娘,你,怨我吗?”鬼使神差的,迟了十几年,凤麟问出了这个题目。
能获得赵幼君的喜爱,凤麟的魅力勿庸置疑,他本年三十一岁,正值一个男人最成熟的黄金期间。身为武将家属的先人,凤麟亦是自小练武,但他身上又带了些文人特有的儒雅,异化在一起有了独属于他的独特魅力。
但是这能怪谁?若不是他当年的软弱,他与阿晚,又岂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世家大族不会有平妻一说,亦不会同时有两个正室夫人。
他晓得慕轻晚的意义,赵幼君的确曾提过就算凤止歌上族谱也只能充作庶女,但被他严辞回绝了,他与阿晚的女儿,如何能记作庶女?就算赵幼君是……也不可!
凤麟难以压下心头突来的奇特感。
……
对此,凤麟天然也是有疑虑的。
族谱天然是要上的,但是如何上,这才是题目。
曾多少时,他们也是少年伉俪,情深意长,不知羡煞多少人。
“止歌……”听到慕轻晚说满足,凤麟并没有设想中的轻松,那挥之不云的苦涩反而更渗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