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这件事我已呈报给圣上,嬷嬷如果要做甚么,无妨想想欺君之罪,诚意伯府担不担得起?”
于嬷嬷笑道:“如本年下,府里都忙作一团,大房不消说,府里上高低下都要靠二老爷和二夫人照顾,三老爷前些时候又病倒了,三夫人也不得闲,四老爷……”
于嬷嬷接过手炉,摩挲着丝滑的织锦外罩,有些乏力的歪在椅子里,道:“亚琴,或许此次我不该来。”
韩远之看到此人,微微一怔,拱手道:“于嬷嬷好久不见,你老身材可还健朗?”
略微年长些的丫环捧着暖手炉过来,道:“鸢儿去拿火盆了,嬷嬷先用这个暖暖。”
伯府那些人一贯自夸王谢贵胄,便是一个粗使丫环也自发比人高上一等。
能跟他来江宁的,都是与他在疆场上交友的存亡与共的兄弟。
吕四背后一冷,他扭过甚看了看四周,也没感受出不对,又大咧咧的去拉门栓。
他悄悄缓缓的吸了口气,起家道:“时候不早了,嬷嬷先歇一歇,我另有事,就少陪了。”
鸢儿像是有些怕她,神情有些怯怯。
韩远之嘴角弯起,对他的应对半点也不料外。
他就那么傻吗?
韩远之坐在一边的榻上,手握一卷书,落拓的看着。
做没做过他莫非会不晓得?
他缩转头筹办去别处找。
亚琴皱着眉头,不满的呵叱,“如何是柴碳?我不是叮咛你拿银霜碳吗?”
合着全府高低全都晓得如何回事,就瞒着他一个是吗?
韩远之挑眉,侧头叮咛韩守奕写完这张才气停,便起家跟他去了内里,边走边问为首那人的样貌。
吕四从内里出去,摆布瞧瞧,因为帷幔的遮挡,他只看到端坐在连脚都不能着地的椅子上的韩守奕。
韩远之眼神冷冷,内心明白,此次的来人必然与他派人在京都漫衍的那些传言有关,只不知,来人到底是附和还是想要禁止。
他把于嬷嬷送去后院的配房,才一坐定,于嬷嬷便道:“不知六少爷可还好?”
于嬷嬷叹了口气,道:“你不懂,三爷内心也苦。”
鸢儿提着火盆出去,烧得通红的碳收回噼啪的脆响。
韩远之站定脚步,背脊挺得如一杆即将突入疆场的长枪,“嬷嬷是要问我和慧娘的婚事吗?”
她道:“再说姨婆也是为了三爷好,三爷再是风景,回到府里也是长辈。老太君经心极力的帮他筹划,为他选了流派相称的人家,偏三爷不承情,还如许不打号召的就暗里决定,不是明晃晃的打老太君的脸吗?”
小丫环天然是吊梢眼,尖嘴猴腮的,大一点的丫环好些,不过也是一副假模假式,表里不一的,至于阿谁妇人,则是自发了不起的权势老太婆,还是特别刻薄的那种。
“这哪是姨婆能摆布的,老太君发了话,姨婆就是不肯,还能违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