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博文走到老夫人跟前，一撩袍脚，跪在地上，道：“阿娘，儿不孝，教养出如许的逆女。”
顾老夫人的心沉沉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门别传来一阵声响，紫儿跑出去道：“老夫人，二老爷返来了。”
“阿娘，三娘只是一时还不没想通，过些时候便会返来了。”
顾博文垂下头，冷静的跪在脚踏边。
暗红色的毡帘开了有合，曹嬷嬷比及内里没有动静，才不附和的道：“老夫人，既然大夫人都已经不再究查，你又何必必然对峙？”
他昂首看顾老夫人，见她公然半点也不惊奇。
“在哪儿，”顾老夫人一下子起家，目光超出她的肩膀看向门口。
“那顾家就有个得了急症去的小娘子，”顾老夫人打断她的话，神情决然的道。
“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是我让你娶了苏氏，也是我听任她教诲三娘的。”
顾老夫人神情庞大的看着陈氏。
“阿娘，”顾博文神采微白，如果那样，三娘没准真的破釜沉舟，把事情全数说出来。
顾老夫人揉着模糊作痛的太阳穴道：“她都把话说到阿谁份上了，我如何能改口？”
可作为儿媳，看到陈氏在她跟前唱念俱佳，她的内心还是很不舒畅。
顾老夫人道：“也只能这般了。”
她道：“求阿娘重新写一封吧，这封信还是不要送了。”
曹嬷嬷有些忿忿，“大夫人也真是的，竟然和裘嬷嬷一唱一和，硬逼着你说出那话。”
曹嬷嬷点头，又有些游移，“万一三娘真的没返来……”
“她的性子不好，喜好拔尖，又放肆刻薄。在家里，大师不跟她计算，江宁这边的人家，看在顾家的面子，也都让她半分，唯有罗家小娘子年纪小，说话一时失了分寸。这本来不是甚么大事，可她却忍不得，倒让你大嫂赔上脸面，去替她全面。现在去了京都，另有谁替她去做这些？”
不过她也晓得她能搀扶看顾的时候已经未几了，以是陈氏如许，她还是乐见的。
紫儿回身撩了帘子，一个一身青衣的身影走了出去。
顾老夫人盯着他道：“那她甚么时候想通？袁家请来插簪的太太已经递了好几次帖子，就等着相看呢！”
顾老夫人又道：“这件事是二郎考虑不周，你跟我说也是为了顾家好，我那里会怪你。”
她已经推了一次，再推，不但是刘家，就是袁家也会思疑了吧。
顾老夫人道：“是不是不肯返来？”
他垂下头，盯着前襟的下摆，抿紧了嘴唇。
顾老夫人身上都在抖，曹嬷嬷心疼的环着老夫人的肩膀，悄悄摩挲，给她无声的安抚。
曹嬷嬷捏了药丸塞进顾老夫人嘴里，又端了甜水帮她顺走嘴里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