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踉踉跄跄地走向魔灵。时候火急,他忧心如焚,却没法加快脚步。北风穿透了他的身材。他有些摸不着脑筋。
滕云深试图将之与倾斜的喷泉联络在一起。魔灵敏捷建议了反击。他挥动利爪,轻而易举地扯开了土偶的肚子。哀嚎的夜风回旋着冲上天涯。滕云深倒吸了一口冷气。
女巫击打魔灵。
滕云深挨了一记重拳。魔灵的拳头轻而易举地砸扁了他桀骜不准的鼻子。然后,滕云深撞上了魔灵,把对方撞翻在地。
滕云深弯下腰来。
紧接着,魔灵把女巫扔了出去。他表示得无动于衷,仿佛被他丢开的东西仅仅是一只空荡荡的口袋罢了。
滕云深的眼睛歪歪扭扭地挂在额头上,摇摇欲坠。四分五裂的结局近在天涯,离他不过一步之遥。但他还是算得上是耳聪目明。
魔灵甩动鞭子般的手臂,将面前的庞然大物切成了碎片。
但是,他还来得及稍作思虑。他从大地之下取出的身躯全然分歧于以往的血肉之躯。他仿佛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慢性子,却又反应灵敏。
魔灵退开了几步。某种铁合金的能量如同油漆似的粘着他的脚踝。女巫跳了起来。魔灵的新脑袋正在他的胸膛上缓缓成形。女巫挥拳打碎了他恍惚却又可爱的面孔。
仅仅因为滕云深拦住了他,他就会把滕云深碎尸万段。
他翻开灭亡之门。
她是一个熔铁法师。滕云深闻到了属于铁器的奇特气味。但她所利用的储备与滕云深之前打仗过的任何铁合金都不一样。她的光芒令人目炫神迷,如同照亮乌云的闪电。
时候与空间挤压着他。它们不再是不成捉摸的奥秘事物。雾状与絮状的碎片在他狭小的视野里闪闪发光。他瞥见了已经畴昔的一秒钟里所产生的事情,也瞥见了敏捷逼近的一秒钟里所会产生的事情。
魔灵的拳头击穿了他的脸部,可他并未就此倒下。疼痛与晕眩与他擦肩而过,犹若枯燥季候里沾在袖口上的静电,恼人而无足轻重。
他的认识缓缓下坠。酷寒的空地如同跃出机舱的降落伞普通,在他的腹部上绽放。
那和紧紧抱着嘶嘶作响的火药包一样伤害――乃至更糟――滕云深不能把火药包丢开。
女巫英勇地扑向了魔灵。复仇之火扑灭了她。
滕云深低下头去,试图看清女巫脸上的神采。
砰!
这不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武。这更像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处决。犯人无处可逃。铡刀落下,身首异处。
他的行动很快,快到滕云深说不清最早呈现的是划痕还是亮光。女巫向后倒去。滕云深仓促忙忙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滕云深还活着。
有人在滕云深的耳边说话。
他转过甚去。枯燥的暗中与沉寂包裹着他。一无统统。但他确切发觉到了某些……某些。
他奇形怪状的模样如同童话书里风趣的怪物。但是,大抵而言,他仍然是循规蹈矩的,他遵循物理层面上的定律。降落重心使得他能够在接下来的冲撞里占有上风。
魔灵跳落在女巫的胸口之上。后者转动不得。魔灵的身形扭捏不定,仿佛喷涌的温泉,但他的脚掌却和猛禽饥饿的利爪一样,入木三分。他把铁制的女巫紧紧地钉在了本身的脚下。
滕云深拽住女巫的感情,然后把它们推向了魔灵。他做对了。魔灵抵当不了感情的打击,他不管不顾地接收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