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曲牡丹实在吹的便是这些娘子的平生。
一时候，生祠二字此起彼伏。
听林清要以牡丹为引现作一曲，张治眼中暴露鄙夷之色。
林清像看傻子一样瞟了对方一眼，“是与不是，你听罢便知。”
言毕，林清看了看满院的娘子，又看了看静伫角落的那株白牡丹，心中已然有所感悟。
“我观这牡丹不与群芳斗丽，又感念众娘子芳菲难掩，这才偶得此作，惹了众位娘子悲伤，我之罪也。”
吴仁侩点点头，叹道：“张大师之曲，演尽牡丹之艳，然得其形、未得其神，华而不实。”
说罢他一指林清，“但他这笛曲，曲意淡雅，不显殊容，既有牡丹之孤傲，又以花为引点破了这些娘子的保存之境，他吹的是牡丹，奏的倒是坊中娘子，情深意切，实乃千古绝唱啊。”
林盘点头，看向张治。
接着他悄悄一吹，清爽中带着多少澹泊的笛声，便顺着笛管传了出来。
张侯爷笑骂道：“老子给你赎身，你却谢这个小白脸，哈哈哈，真是岂有此理。”
笛声俄然又变成了一幅灵动的画卷。
更有人直接泣道：“公子立于教坊，却不肯以我等为耻，铭心之作仿佛天授，贱妾愿知公子姓名，自本日起，当为公子默立生祠，以作酬谢。”
世人不解，便有人问：“吴大人，还望见教！”
它直抵每小我的心灵深处，唤醒了影象深处的痛苦。
统统的教坊娘子同时跪下。
张治是琴技大师，右手乃操琴之手。
但是这些不是全数。
说罢揽过身边娘子，大声道：“你别哭了，我本日方才明白你的痛苦，来人啊，我要给她赎身！”
场内泣声难止，把一干听众听得心如刀割。
骂罢也不着恼，将那娘子扛于肩上，迈步便走。
“妾亦愿立生祠！”
就在这时，一滴泪从林清的脸上滑过。
“别人的东西你能够不收，但是这永定侯刘大将军的东西，小友倒是必然要收的，不然的话，他定然调来兵马，将你围在坊内，整天不成得出啊。”
就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它再不是刚才的清脆与空灵。
最后还是吴仁侩叹道：“张大师不愧是青雷王国第一琴师，仅这份自知之明，便已赛过人间无数矣。”
林清横笛在前，眼中透暴露一抹悲悯。
而跟着她的泣声，吴仁侩也老泪纵横走了出来，“得闻此曲，老夫不复吹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