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骁欠了欠身,不露声色地碰她手肘,整杯红酒泼在了他们两人身上,酒杯跌落在理石空中。
世人还没弄清楚她到底要做甚么,只见她猛地一掀,桌面上实木转盘轰然翻转起来。
简悠伶仃无援,只得一手端举酒杯,另一只手虚托在杯底,扬着唇角悄悄一笑,“如何敢让二叔敬我一个小辈,是侄媳不懂事,应当是我敬二叔才对。”
简悠咬着嘴唇,乞助地看向宁骁。他却仿佛没闻声宁远志的用心难堪,呷了一口本身杯子里的清茶。
他猛地将酒杯往简悠面前一顿,“喝!”
宁宸气结,隔着简悠一把夺过刘妈手里的酒瓶,神采丢脸之极,声音也冷得像是结了冰,“你们干甚么?一群长辈难堪一个小女人,成心机吗?”
“看不出来,宁骁对这个倒是上了心,”大堂叔宁远城一向没出声,冷眼看着他们,才冷冷开口。
宁宸独一的一次背叛,就是背着孟亚丽考上了电影学院导演系,好不轻易爱上了这类表达艺术的体例,却被孟亚丽以命相逼,逼迫他放弃当导演的出息。
那两个字如同一座大山,霹雷压了下来,压得宁宸透不过气。
宁远志抱动手臂,看向宁骁和简悠的目光充满调侃打量。
夏燕号召一声,刘妈立即上前接过红酒,为简悠斟上。
“渴……还想喝……”
刘妈得了夏燕的叮咛,再次给简悠倒了一杯红酒。她本就讨厌简悠,存了心机让她尴尬,用心倒满。
“好,真是海量!”宁远志对劲极了,抿了一口酒,朝自家老婆使了个眼色。
“哈哈哈,”餐桌上的人都被她的话逗笑,孟亚丽柔声劝道,“远志,你就别难堪她一个小辈了。”
“感谢……二婶,”她舌头发胀,吐字不清,“真……真好喝,嗝……”
白酒酒劲大,简悠身上又热又烫,口干舌燥,渴得短长,又端着满得即将溢出来的红酒杯去喝。
从小到大孟亚丽就管束着他的人生,他喜好的,她会狠心剥夺,他在乎的,她也会逼迫他阔别。
从小孟亚丽就奉告他,他的任务只要一个,那就是成为宁氏的实际掌权人。可骇的是,宁宸早就已经风俗并接管了她掌控本身的人生,无从抵挡。
他话音未落,刚迈出餐厅大门的简悠俄然挣开宁骁,踉跄着跑回餐桌前,痴痴一笑,揪住餐桌上香槟色的绸缎桌布。
夏燕开朗地夸奖,“小悠真是敬爱,刘妈,再给你们少夫人斟上,她爱喝。”
宁远航坐主位,离得稍远,却也没有躲过这一劫,脸上和代价不菲的淡色休闲西装上都被溅染了汤汁,神采阴沉得不像话。
这酒果香浓烈,回味甜美,又不像白酒那样辣,简悠是真爱喝,刘妈刚倒完,她又端起杯子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