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苍陵眉头不展,伸长脖子看向又睡下的季崇德一眼,抿唇道:“临时不脱手,打算有变。”
晏苍陵看其反应亦是惊了一惊,到底也个做大事者,当即吊起冷视的眼梢,喝道:“去去去,爷们说话,你插啥嘴呢。”
“他娘的,谁敢拦老……”“子”字未落,看清是季崇德后,盛气凌人的解差便换了个神采,对着季崇德挤出一笑,“原是兵部尚书,失敬失敬。”
季拂心脸上泛开苦涩的笑容:“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当初那般磨难都能熬过,现在不过是站起行走,又有何难。来,”他伸手挽向小厮,“扶我起家罢,我会试着站起,在那人回京之前,早日分开王府。”
解差被忽视个完整,嘴唇掀动,握鞭的手上青筋暴出,仿佛在强忍着一身的怒意。但当季崇德抬眼之时,他又变脸般挤出了一个笑容:“兵部尚书,您这不是同我们对着干么。”
许颂铭将李桀的面色支出眼底,敏捷同乐梓由对视一眼,乐梓由当下迈前一步,用笑容挡住了李桀的视野,而许颂铭也随之会心一笑,端出儒雅之态,同李桀揖礼道:“李大人,不知方才您看到了甚么。”
李桀眉头的结越拧越深:“方才我瞧到了一坐轮椅的男人,那人是何人,为何胆敢疏忽我,何况,身在王府以内,为何要戴纱帽遮面。”
李桀虽是小人,但情面油滑到底还是晓得一些的,听他们如此笃定对方身份,也不敢再多加思疑,以免晏王给他扣上一个觊觎王妃的帽子。他悄悄朝季拂心的背影送去一眼,眉宇里写满了核阅,目光深沉得好似在看着甚么熟人。
“话倒不是那么说,”一肥大的解差撩起了裤管,扯到了膝上,暴露一条毛茸茸的腿晒着月光,“精怪也是要保存的不是,难吃也得吃啊,你们说是么,哈哈哈。”
小厮也是个机警人,一看季拂心模样不对,从速状若未闻,推着季拂心往阔别世人的方向而去,不想李桀眼尖,看季拂心如此回避,一面心底思疑,一面又深觉对方太瞧不起本身,两种心机胶葛,自大的他将眉头都拧了起来,面现不快的愠色。
“好,包在我身上。”乐麒自傲满满,冷冷隧道出一言。此话倒非吹嘘,他本身便有些根柢,再加上前期的培养,现在技艺大涨,制止一人他杀不在话下。
季拂心执意要走,许颂铭出言相留——许颂铭没法解释本身为何如此偏执地要季拂心留下,许是为了王府,许是为了王爷,许是为了季拂心背后的故事。他有种预感,分开了王府的季拂心,无处可去,只会成为道上一具枯骨。
“啊,所长来了!”
许颂铭一双眼半晌不断地停在李桀身上,看他目光不善,心中大呼一声不好,仓促给乐梓由对视一眼,赶快磨尽嘴皮子,三言两语将李桀打发走了。
出声的李桀,方才还在同乐梓由等人客气,正筹办掸掸袖子分开时,看到了季拂心的背影,一时迷惑王府内会有如此残疾之人,便先问了出声。只是他的嗓门过大,传到了心虚的季拂心耳中,使得季拂心误觉得李桀到来,不敢再动。
四周喧闹声垂垂止歇,行了一日的众犯人也一并倚靠着大树打盹起来,喧闹得独一虫鸣。季崇德也睡得深了,这时,方才打人的解差内急,从地上弹跳而起,仓促就钻进了人般高的草丛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