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跪地谢恩:“儿臣遵旨。”
叶将待穆瑾算是极好,不久,南越国主抱病薨,叶将继位,封穆瑾为后。
穆子安在床上躺了三日才悠悠转醒,手里握着一朵枯萎的杜鹃花,穆瑾不管如何都从他手里取不出来,穆子安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娘亲,给你杜鹃花。”
穆瑾在十岁那一年遇见穆子安,当时他还不叫穆子安,穆子安是穆瑾赐给他的名字,他和穆谣是穆瑾最靠近的人,穆瑾赐了他们国姓,王上宠穆瑾,未说一个不字。
穆瑾怔怔地站在那边,一时心境翻涌,眼泪成珠般地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出。
穆子安终究转头看穆瑾,扬手摸了摸穆瑾的头发说:“公主,不早了,快归去安息吧。”穆瑾点头:“我不走,别赶穆瑾走。”
穆子安愣了愣道:“公主如果执意不去,请放部属离宫,如许不保全大局的主子,部属不想服侍。”
我抬眼瞧她,目光扫过她身材各处,俄然停到了她袖口的纹路上。穆瑾穿戴一件素白的窄袖长衫,袖口上纹的是银丝穿过的白凤。
穆瑾没有看我,低垂着眼眸深思了半晌,然后道:“那便依了女人。”
我听她言至于此,便去提了茶壶过来,倒了杯热茶递与她。
穆瑾觉得不管穆子安犯了甚么错,旁人总会卖她一个面子,不至于对他下太重的手,但是穆瑾远远忘了,想害他的人那么多,更何况此中另有一国之主的父皇。
穆瑾宠穆子安,不为别的只是喜好他,喜好他温馨为穆瑾种上满院的杜鹃花,喜好粘着他让他晨间为穆瑾绾发,喜好他似笑非笑地跟穆瑾说:“公主整日跟在部属身后跑,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
穆谣接着说了很多,穆瑾只是感觉闷,内心绞着喘不过气来。
穆瑾笑了笑道:“女人倒是聪明,只是皇姐政务繁忙,那里抽得了空。”
穆谣接着道:“公主若真是不晓得穆公子喜好的是谁,那穆公子可当真是不值当了。”
这场仗打得艰巨,穆瑾终究回天乏术,在被困三日以后,悄悄认了命,不过穆瑾想,还好穆子安没有来。
我笑了笑,未答话。穆瑾便接着说:“提及来,要不是穆子安,怕是现在被困在宫里束手束脚的便是我了。”
穆瑾笑了笑:“二皇子明知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这又是何必?”
穆谣顿了顿笑答:“穆公子?呵,可奴婢最讨厌的便是杜鹃花了。”
穆瑾回身出了门,看着门外因垂垂入冬而凋绝的枯枝残桠,有些恍忽,蓦地认识到,这很多年,穆子安一向未说过他喜好她。
穆子安的娘亲长年缠绵病榻,接至宫里时已是回天乏术,因而不久便去世了,穆子安没有哭,倒是穆瑾哭得当真像是死了娘亲。穆子安厥后在他娘亲的坟前种了杜鹃花,红艳艳的一片,看得穆瑾动了心,今后便喜杜鹃成痴。
当时天气已晚,我解衣欲睡,听到拍门声有些沉闷,是以态度极其不好。穆瑾也不与我计算,只进了门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问我:“女人这里有陶先生培植的杜鹃花种?”
穆子安一向望着窗外,眼中神采庞大,穆瑾趴到他耳边悄悄言:“穆子安,我嫁给你,我嫁给你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种满院的杜鹃花,穆子安,你说好不好?”穆子安一向不说话,穆瑾慌了神,晃着他的手:“你别不睬我,你打我好了,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