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前看向他时,不由的一怔。温和的灯光下,佛狸眼眸乌黑如墨,面色晶莹如玉,称身的玄袍映托他显得轩昂瑰奇,英姿翩翩。
想到此处,绮云有些忐忑不安,忽又想起佛狸的伤势,心中牵挂不已。到了药房问了医官,晓得佛狸的伤势并无大碍,只要静养些日子便可复原。想起佛狸好久没吃过东西,她到厨房拿了一碟子新出炉的羊羹,泡了一壶清茶,进了客房。
厅内顿时温馨下来,沉寂无声。绮云绞着衣角,期呐呐艾地对义真道:“这事都怪我,不但害你出来寻我好几天,迟误了好些军务,还让王镇恶将军冲你发那么大的火,都是云儿的不是。”
佛狸瞅了瞅绮云,她浅笑着点头。佛狸再不客气,大快朵颐,只感觉这类点心看起来像羊肝,吃起来凉凉的、甜丝丝的、入口即化,甘旨非常。绿瑛见他像是很饿,吃起东西来却气质文雅崇高,内心悄悄称奇。
义真眼中的光彩暗淡下去,面有忧色:“是啊,没想到夏国马队来得这么快。是我把你带来长安的,现在让你身处险境。绮云,你会怪我吗?”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和声道:“他当着世人对我无礼,我不会往内心去的。我在乎的是,只要你统统安好。” 他温婉的笑,像春季河岸边的杨柳。
绮云听他有自责之意,忙道:“本来在建康时,我就一向想来长安,见地一下这八百里秦川和长安古都的风采,也想去看看骊山烽火台,还想拜见一下汉武帝的茂陵。你带我长安,帮我达用心愿,我还没有谢你,怎会怪你呢?何况,北府兵一贯长于交战,从未打过败仗。义真哥哥,你莫要担忧!”
绮云有些心虚,忙辩白道:“谁说我不做事,我这不是拿了糕点来慰劳你么?你看,这是甚么?”说着,她把手中的盘子在绿瑛面前晃了晃。
但是,刘裕顾不上关中,只留下次子年青的安西将军刘义真。他能镇守住这富庶险要的关中吗?长安,能安然无虞吗?
绿瑛瞥了一眼佛狸,估摸着他被人追杀,不知几天几夜没有端庄吃喝了。因而请了佛狸,坐在桌前,把那一碟子羊羹摆在他面前,请道:“佛狸,吃吧。定是郡主特地为你拿的。”并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义真看着她,重重地点了下头,面有歉意地对她承诺:“等这一仗打完了,我有了余暇,必然带你到处逛逛看看。”
未等她答复,嘴快的绿瑛抢着说道:“这类点心是不是很好吃?我奉告你,它叫羊羹,是一种插手羊肉煮成的羹汤,再冷却成冻,划成块就做成这道点心了。这也是我们郡主最喜好吃的点心。”
“你这话篓子,他就一句话,偏惹来你的十句也不止。”绮云笑道,对佛狸道:“你明天吃的这羊羹味道不是最好的,只是厨子烧的。如果赶上毛修之毛司马,他亲手制作的羊羹是人间极品。”
绮云别了义真,往内院走去,一起默想着:刘裕北伐,灭亡了南燕,篡夺关中,建立的功业可谓前无前人。当初,刘裕进入长安,志对劲满。他在长安拜见汉高祖刘邦的陵墓,又在未央殿召见文武大臣,一时候风景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