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冷哼一声道:“你内心觉得,我会惊骇祸水吗?只怕,在这个世上,还没有我墨川惊骇的事物。”说罢,神情冷傲,不知是对祸水一说还是对祸水之人不屑一顾。
“真的?”绮云眼睛亮了,面前似有很多黄澄澄的黄金向她招手。
墨川的言语神情变得端庄严厉,清楚而迟缓地说道:“我曾听你对着黄河赌咒,‘彼苍作证,日月为鉴!我冯绮云,不管在甚么时候,碰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弃,都不会被打倒。我必然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是甚么人,甚么事都挡不住!’此番话听在我耳中,是多么的萧洒尽情?冯跋,只不过是一个庸人,你又何必为他的话,而感到困扰忧心呢?”
“传我这工夫的人,他姓墨。他这工夫是授之于其母,他的母亲名叫……”绮云看了母亲一眼,又渐渐吐出几个字,“拂晓月。”
他的神采邪魅,口气慵懒,似是安抚,但听在绮云耳中很不是味。如何听,都感觉挖苦多于歌颂。
“开家菜馆,你就这点出息?”墨川睨了她一眼,“你忘了当日在朝影宫和我的商定?买卖若达成,我送你十家菜馆也不止。”
见绮云冷静无语,墨川扫了她一眼,轻摇折扇,又缓缓说道:“恭喜郡主。你可要晓得,普通的人等,想要做祸水还不敷格哪。倾城倾国倾天下?那得过多少年,才气出一个。”
第二日一早,黑沉沉的天空,沉寂覆盖着大地,空旷的门路上回荡着阵阵马蹄声。绮云坐在马车上,分开了龙城。在暗影中,绮云看着城门口垂垂淡去的家人的身影,不由面前水光迷离一片。
“灼华郡主,你若为那等事犯愁,就不似你昔日的做派了。”墨川收了折扇,眼眸紧盯着绮云,目光全不似一贯的冷酷冷僻。
“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母亲中毒身亡了。”绮云答道。
“那皇上的圣旨如何办?”
绮云探出头看了一会,让车夫停了车,并让他卸下行装后自行回转。前面的马车见状停了下来,驾车的墨琪帮她把行囊放上马车,打上帘子扶绮云上了车。马车内光芒较暗,墨川一袭淡金色锦衣端坐着,有如王者,一双凤目精光闪动,直看向她。
绮云上了车,也不睬他,靠着垫子懒懒地歪坐着。思虑着昨夜冯跋对母亲说的话,内心说不出的悒郁沉闷。
墨川瞥了她一眼,问道:“你眼下筹算去那里,又筹算如何行事呢?”
王妃神采一白,呆了半晌,方才涩声问道:“他的母亲……可还好么?”
讲到这里,她诚心正色地对他道了声,“感谢你,墨川。”
王妃听了,面色更加惨白,身子摇摆欲坠,却强自平静地说道:“你有此工夫护身,为娘多少放心了些。记着,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回到龙城。此后,端赖本身照顾本身了。”满眼慈爱,心中自是各式无法百般不舍。
出了城,绮云神情委靡,只听一起上,另有一辆马车在后跟了好久。车夫不由心下惴惴不安,扬身对绮云说道:“女人,前面有一辆马车跟了好一阵子了,会不会……”
绮云闲散地说道:“若问我最想做甚么?我最想开一家南边菜馆,有吃有喝,有钱有闲,清闲安闲。母亲固然给了我银两,也不知够不敷本钱。”
渐渐地,东方的半边天空中充满了红云,如火普通喷出燃烧。一轮红日从红云中渐渐上升,摈除了暗淡暗影,如轻纱般的薄雾逐步散去,空中顿时腐败一片。天下只怕再没有比日出更加绚丽光辉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