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听了,心头一阵猛跳,脸上却仍然没有神采,淡淡地问道:“婶娘,你是如何晓得的?”
寒璧黏在拓跋焘身侧,娇声问道:“莫不是泰平王殿下看上阿谁小子?寒璧的面貌莫非还比不了他的,为甚么入不了泰平王的眼?”
绮云略微复苏了一些,接着喃喃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带着满心的期许和忐忑,拓跋焘进了房屋,见绮云为他赶编集录,累了趴在桌子上歇息,一支笔还握在手上。他悄步走上前去,细细地打量着她。瞧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后颈,公然是肌肤胜雪,全不似脸上那么乌黑。她的颈间暴露一根红色细绳,挂了一个物件。拓跋焘见了,内心有了主张。
出了门,窦乳母边走边对拓跋焘说道:“我和师太传闻有人要伏击你,就从速来清溪山庄探视。佛祖保佑,现在总算没事了,我和师太也该要回皇城了。佛狸,我们要走了,你在这里要好好的,不要调皮。”
绮云面前一黑,跺了顿脚,回身踉跄地回了房。她拜别时,眼角的泪光闪动,被两个做戏的人都暗中看着眼里。等她回身拜别了,拓跋焘立即离了寒璧,目光紧舒展着绮云娇俏冷僻的背影。
慧安在一旁见拓跋焘有些严峻,微微一笑,“无妨事,让我给他把评脉便是。”说着上前给绮云评脉,拓跋焘从速避到中间。
窦乳母走上前,握住绮云的手,“好孩子,看你比佛狸还小几岁,却要奉侍这个霸王,还弄的这么整齐干净。真是难为你了。”绮云听她长于扬人之长,隐人之短,不由对她添了几份好感。
窦乳母和慧安二人环顾房间,窦乳母一面点着头,一面对拓跋焘说道:“房间内固然朴实,但洁净整齐,看来奉侍你的人很经心啊!”
拓跋焘听了,从速答允。窦乳母慎重地说道:“另有一事,就是火线皇上派人传来的动静。南边战事根基已经结束,陛下筹算班师回平城,善后的事情就交由你前去洛阳完成。到了洛阳后,一是要和刘宋构和边疆疆界的事情,二是你的四皇叔河南王的生辰要到了,陛下命你前去祝寿。两件事情都放在洛阳,一起办了。”
那人听了,心头微震,嘴里反复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苗条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脸颊,冷静问道:“你到底是男是女?绮云,会是你吗?如果你是云清,为甚么会有那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如果你是绮云,为甚么瞒我至今?”
慧安对他慈爱地笑道:“依婶娘看,这个女孩儿对你,非常不一样呢!”说着,眼含鼓励,拍了拍他的肩,翩然拜别。
绮云心中一暖,回道:“多谢乳母的体贴。昨夜,殿下聘请云清喝了点酒,有些头疼。不过,明天已经没事了。”
拓跋焘传闻要让他离了清溪山庄,面上有些不舍。窦乳母觉得他不舍得贺思凝,正色劝道:“大丈夫做大事的,如何能后代情长呢?皇上兵马平生,忧心国事。你这个皇宗子不为皇上分忧,另有谁能帮衬着皇上?”
寒璧见拓跋焘拜别的背影,忿忿地伸手摘下一朵花,粉嫩的花瓣在她的纤指下碾成齑粉。
绮云忙给她伸谢,窦乳母闻言,瞪了拓跋焘一眼。拓跋焘则面露歉意地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