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问他:“范先生,自古史乘有编年体和纪传体两种。您筹算用甚么体裁来写后汉书呢?”
二人寂静了一会儿,只闻声白雪簌簌地下着,药师佛塔飞檐下的铜铃声忽盛忽淡,似琵琶轻鸣,空灵动听。绮云听得心也逐步变得柔嫩起来,嘴角含着含笑,对义隆发起道,“此处风景绝佳。义隆,你夙来文史皆通,不如赋诗一首,方不负面前所见之美景,如何?”
义隆看着她秀眉微蹙,清颜胜雪,心内不由涌起一声感喟。
义隆看着绮云清癯的脸庞,应道:“在我十岁之前,我感受天下只要我一小我。自从你来了后,我便不再感到孤单。”
裴松之慌得也站起家来,说道:“经常听王爷提及郡主,见地不凡。本日识得,有幸之至。” 而范晔闲闲地起家,神情则有些倨傲。
义隆指着范晔,对绮云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曾经劝说我,要我编写一部东汉史乘。范晔他精通经史,并且文章瑰丽凝练,必能为我完成云儿你小时的心愿了。”
义隆笑道:“绮云有命,义隆必然从之。”想了想,咏吟道:
绮云有些讶异道:“义隆,这诗美则美矣,但却似春季景阳楼的风景。这诗仿佛并不是应景而作。”
二人循名誉去,却见两人头戴斗笠,身披大氅,正站在景阳楼下。义隆见了二人,有些欣喜道:“范兄、裴兄,幸会幸会。”恰是范晔、裴松之二人。
绮云上前对二人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先生。” 二人忙称不敢。
绮云听了,忙站起家来,“两位盛名远播。本日,能结识两位学界泰斗,绮云何幸?”
义隆见人来齐了,便聘请一齐往景阳楼内入坐。义隆笑着对绮云说道:“这鸡鸣寺景阳楼的素菜最是驰名的。绮云,你等会儿无妨多尝些。”绮云浅笑点头。
绮云点头,说道:“两部史乘考据详确,文章高雅,都是史家绝唱。但它们的体裁也不是一点弊端没有。如果写东汉朝的汗青,只因循本纪传记的体例,恐怕还出缺漏不敷。”
极望周天险,留察浃神京。
义隆含笑不答,只是瞅着她,脉脉如诉。绮云,你可晓得?在我内心,你若安好,便是春光明丽,冰融雪散。我吟咏的不是我面前的风景,而是我心中的风景。
阶上晓露洁,林下夕风清。
崇堂临万雉,层楼跨九成。
蔓藻嬛绿叶,芳兰媚紫茎。
瑶轩笼翠幌,组幕翳云屏。
上了山,路垂垂狭小,山路冰滑,二人便下了车踏雪而行,王华、孔宁子等人远远的跟在背面。一起上寂然无语,只闻声踩在雪上收回“沙沙”的声响,偶尔听到树上几只寒鸦的“嘎嘎”叫声。
绮云笑道:“那是义隆的谬赞,先生切莫当真。”
上了鸡笼山,放眼看去白雪皑皑,树梢上挂满冰凌雾凇,好一个银装素裹,琼枝玉叶的天下。进了鸡鸣寺,一行人略旅游了寺内昆仑正殿等风景,登上了东北角的景阳楼。极目望去,雪还下着,纷繁扬扬,六合一片白,孤寂而洁净。
绮云答道:“《史记》和《汉书》大多内容为帝王作传。《史记》固然浏览极广,乃至为陈涉项羽等失利的豪杰作传,还为汉武帝所不喜好的游侠立传,可谓见地不凡。但翻遍《史记》的三十六本纪,七十二传记,关于女子的传记,只记录了擅权的吕雉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