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一斗室,梅鹤引为朋。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三人说谈笑笑,把拓跋焘晾在一边。拓跋焘从未被人忽视的如此完整,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义真见他难堪,浅笑着聘请他入茶馆歇息。
吟雪和绮云头上各自戴了一片荷叶,遮挡阳光。她们乘坐的扁舟离湖岸越来越近,吟雪指着火线问道:“那是谁在湖岸?”
走得近了,见拓跋焘一身玄色便装,袖角和下摆都镶绣着银丝龙纹,腰间束着祥云纹锦带,嵌玉金冠束起乌黑的头发。萧萧轩举,岩岩若松。比之前见他,崇高中更多了几份出尘。
绮云暗叹,之前多日都不见他,这会儿本身披发跣足莲女的打扮倒被他瞧见了。
一水浮青碧,千峰竞翠深。
拓跋焘如有所悟,点头道:“我本日初来茗月轩,便有启悟。魏国多胡族,爱好喝酒,不如朕也下诏倡导饮茶,以茶养廉。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面对浮华心静如水,光亮磊落心存公理。如此,我大魏民风可正也。”
绮云移开目光,将手中一支碗口大的荷花放在义真的手上,笑道:“本年夏短秋长,荷花延时开放,尚未干枯,菊花却也开了。这灵泉湖和园子里到处是鲜花,煞是都雅。这是刚才吟雪折的荷花,送给你。”
临麓与鱼游,迢递随心仁。
此中,除了拓跋焘,就数河间公拓跋齐来的最勤。拓跋齐常随拓跋焘一起来茗月轩,与绮云和吟雪垂垂熟谙。吟雪娇俏娟秀,拓跋齐对她暗生情素,只是苦于军政繁忙,常日里不能多加靠近。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到了午膳时分,绮云引拓跋焘登上含烟楼,让人上了特长的南边菜。拓跋焘每品一菜,点头奖饰。绮云得寸进尺,请他为茗月轩题写正门匾额,拓跋焘笑着应允。
“他便是大败柔然马队的北朝天子?这么年青!”吟雪叹道。
世人脱履,跪坐于铺席之上,表情感觉平和安好。
绮云道:“大家心中都有一轮明月,与茶色相映。品茶之道在于水清、心静、眼明。以心喝茶,不求豪华,只为一丝安好。正所谓‘人生当如茶,廉洁胜浮华’。相传商纣王筑造酒池肉林,暴奢亡国。后周武王节约治国,严禁喝酒,以茶代酒,以茶养廉。”
拓跋焘端起茶盏,细细抿了一口。入口微涩,缓缓渗入喉咙时,模糊约约似苦又含甜,再细究又近乎于甚么都无。那种清平淡淡、安安喜喜的味道,让他触摸到天然的朴素和暖和。
墙角立着一个玄色陶瓶,义真表示绮云把手中的荷花插入瓶中,阴暗色采的陶瓶和粉嫩鲜艳的荷花相称,更显文雅清寂之美。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如是经年许,安然度春秋。
穹山临古道,丹琼铺天陈。
吟雪上前,将手上的莲蓬放了两个在义真的怀里,“这些莲子很新奇,清爽适口。义真你尝尝。”
绮云将茶液倒于四个茶杯上顺着镂空的纹路流下茶盘之下的水盒里,是为洗茶。以后一手执壶柄,一手按壶顶,将壶抬起以流利清丽的弧线倒进茶杯里,是为点盏。茶香垂垂飘散,溢满了净室。
绮云手搭凉棚,细看了一会儿,“坐着的义真,你如何不认得了?”
绮云引了世人,往九曲桥转了几转,走到绝顶,是间茶馆。漏窗外是几杆青竹,温和的阳光映托着班驳的竹影,洒在幕纱之上,仿佛一幅天然天成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