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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及赫连定,拓跋焘叹道:“他也是个豪杰,明日我让他的三哥去探视他,听他有甚么想说的。”
“我之以是在你们夏宫中能够重生,就是因为赫连定残暴之余,另有一丝悲悯。而你,比他更狠。你残暴地毁了我的孩儿,害我毕生不能孕育。你说,你的罪孽深重,还可宽恕吗?”
“绿瑛,你是绿瑛?”拓跋焘猜疑地看着面前有些神态不清的女人,和声问她:“你的儿子在那里?”
两人并肩坐着,互诉别来情事。拓跋焘并不问绮云在平凉的日子是如何煎熬的,谨慎地避开那些伤痛之事,只是提及了她的三个兄长。
绿瑛的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多谢”二字含着,终没有吐出口。
“但是,你心底始终不平,也没有消恨。这类恨意和不平,在残暴的夏军面前被他们激起出来。你在如狼似虎的人群中求生,也变得没有人道。你帮手赫连定,运营魏宋两国大战,为了本身私利,不吝血流成河。”
拓跋焘知她心机,忙安抚道:“云儿,你莫要悲伤,你有子侄能够当作亲生普通照看,再不孤傲。你此生灾害已过,你有我可依,有亲同乐,一世安好。”
绮云对她疏朗淡然一笑,答道:“战国时,秦国有一个丞相,奉献远交近攻之计,助秦国天下一统,他的名字叫范雎。他暮年受人嫉恨,差点死于非命,他装疯装死,忍辱负重才获得重生,终成为一代名相。他若受不了一时的屈辱,只逞匹夫之勇,何来千古传名?”
绮云柔嫩的手悄悄抚着他的鬓发,柔声道:“佛狸,不但是我,你竟然也两鬓斑白?可见,你操了多少心机。”
“不管是绿瑛还是紫梦卿,请皇上念在当年在关中时,绿瑛对您有一饭之恩,您饶了我吧…..”说着,她连连叩首,收回砰砰的声响,几下以后,她的额上便乌青一块。
绮云低首扶了她起来,与她相对而立,为她抚了抚鬓上的乱发,“绿瑛,你去以后,你的墓碑上会刻上慕容绿瑛的名号。你的儿子,我会养大成人。他将来问我,我会奉告他,他的娘亲是慕容绿瑛。我的满头白发,是一个叫紫梦卿的女人使然。”
她敛了敛衣衿,俯下身子,上身前倾,头伏在双臂之间,哀告道:“灼华公主,念我们主仆一场,让绿瑛洁净明朗地分开这个狼籍不堪的人间吧。”
在他的怀里,绮云觉得本身会大哭一场,但是眼角仿佛干枯,流不出眼泪。过了很久,拓跋焘才道:“云儿,这一年多来,你刻苦了。你的满头发丝,我命人寻遍天下良药,为你治愈。”
回到房内,拓跋焘悄悄地掩上门。两人劈面呆立半晌,绮云“嘤”的一声轻呼,拓跋焘将她紧紧搂抱入怀,莺莺娇软,是真是幻?
“紫梦卿,就是赫连定的紫妃?”拓跋焘默念叨。
说着,她欲起家朝小皇子扑去,却被两侧的保卫死死地压着身子。
见了绿瑛有些癫狂的行动,乳母手中的小皇子错愕地哭泣起来。绿瑛见了他,双臂伸出,大声抽泣道:“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还给我。”
堵塞的感受如波浪澎湃拍上她的胸口,她的身子软绵有力伏倒在地。她苦笑,从公主到奴婢,再到女俘,至皇妃,终至阶下囚,这条命,这口气,历出处不得本身。现在,终究能够由本身做主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