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倾城伸出冰冷的手指,缓缓地为他阖上双眼,喃喃道:“你前去极乐天下,再也看不见此人间的悲欢聚散。人们的喜怒哀乐,大家间的繁华悲惨再也和你无关了,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拓跋嗣清癯惨白的脸上暴露一丝笑,似有了些力量,“我这平生中,感受最为欢愉的光阴,就是和你在一起,另有和墨逸结拜为兄弟。我们和义兄义嫂四人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意气风发。我们玩耍过那么多的处所,风景秀美,有如瑶池。但也见过战乱和殛毙,见过白骨露於野,百姓流浪失所的惨况。”
赫连倾城沉默无言,既不点头也不点头。
“是,就申明你内心有我。不是,又是因为甚么呢?”
拓跋嗣有些吃力地说道:“你来了?你是来送我一程的么?”
“当年的宫变,先帝被二弟也就是你的夫君所害,莫非你……你是幕后的推手?”拓跋嗣声音有些颤抖。
“你感觉,你那皇后之位,是个奇怪之物么?”她撇撇嘴,娇嗔一笑,“谁要,谁拿去,皇后要母范天下。天下有佛狸便可,对我是虚幻的景,手中的沙。我只想每日品一本书,拈一朵花。”
“是”,赫连倾城微頜下首。
“倾城,我就是不想更多的人流浪失所,仇恨厮杀,才挑选弃你,挑选坐在这个位子上,好好做一个明君,强大魏国,同一天下。你……你如何就不明白呢?”
“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拓跋焘微含下颌。
“好。我拓跋氏的天下,得冯氏女子的相辅,是幸事,何来祸乱之说?”
“可贵你这时还为我着想,你如何晓得我没有完成?”赫连倾城嘴角扬起,神情冷傲。
她歪坐在软榻之上,一手拈花,一手执书,银色的发随便地披垂下来。一个宫女为她捶腿,一个为她轻摇团扇。
“本来如此,”拓跋嗣终究明白了,当年敬爱的女子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昔日的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掠过。很久,他长叹一声:“本日,我即将前去极乐天下,你现在……可对劲了?”
“是,也不是。”
此时,拓跋嗣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仍然是波澜不兴,“那么,倾城,你是复仇了?”
“随你……嗯,只要这件事不可。”
黄道谷旦,魏国皇宫中,窦太后主持皇背工铸金人的典礼,成者立为皇后,不成则不得立。统统的嫔妃盛装昌大参加,只除了一人。
“这……朕求之不得。”
“相随。”
“铁弗部西单于刘卫辰是我的父王,赫连勃勃是我的王兄。”
忽地,地上多了一小我的影子。明元帝微微转头,抬起眼睛,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气地立在他的榻前。
“任务?甚么任务?”拓跋嗣暴露惊奇的神采。
“是。”那女子吐出声气。
“没题目。”
赫连倾城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