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家常说儿媳妇儿进门就有福享了。这话没说错,说的太对了!就说我家儿媳吧,那但是太无能了,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叫我做过半点儿活,家里头的事儿那是样样拿得起,特别是中午那顿肉啊,好吃的差点儿没叫我把自个儿的舌头吞下肚!”
唐婶儿暮年丧夫,这辈子就得了许学军这独一个儿子,哪怕这儿子常日里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常常好几天都不吭一声,可她还是疼到骨子里的。早之前,她只盼着儿媳早日进门,现在儿媳进了门,又把儿子放在心尖尖上,她欢畅还来不及,那里会反对?
“学军上的啥班,跟我们婆媳两个啥时候用饭有干系?”唐婶儿一脸迷惑的反问,“我们吃我们的,等他回家让他自个儿随便热点吃呗。”
说来也是巧,唐红玫的婆婆也姓唐,往前头数个十几代的,还能跟唐红玫娘家扯上那么一丁点儿的亲戚干系,搁在旧社会就是族亲了,当然是早已没了来往的那种。想也是,一个在乡间公社的出产队上,另一个已经在县城里糊口了好久好久。
这个中午,家眷楼这边还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因为闹着想吃肉而挨打的孩子就有很多,更有人存了心机,筹算转头去问问唐婶儿这肉到底是咋做的。
她明天结婚了,正如出产队上同龄女孩最恋慕的那样,嫁给了一个有正式事情的城里人。
“……就这么明晃晃的把前提摆在台面上,李二桃嫁得出去才有鬼了。”唐婶儿砸吧砸嘴,总结道,“二桃那闺女倒不差,就是摊上了个不靠谱的妈。”
至于花生、瓜子、糖块就更不消说了,也不晓得唐婶儿从哪儿弄来了一小袋巧克力金币,先不管味儿如何,瞧着那是喜庆极了。
到了早晨,因为许学军上的是中班,要到夜里十点再回家,是以晚餐桌上并没有他。
“嗯,婶儿……妈。”
饶是乡间地头遍及重男轻女,闺女还是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里有不心疼的事理?唐妈前头一口气生了仨闺女,对于大闺女,她倒是不咋担忧,大闺女脾气硬立得住,过门一年就生了儿子,虽说那头前提不如娘家,可总得来讲,日子还算是能够的。再看嫁到城里的三闺女,那孩子性子是憨了点儿,也不知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归正眼下瞧着跟婆家人干系挺好的,特别婆家那头是独子,都说人多是非多,此人丁简朴了,冲突也能少很多。
不过,就算如许,机器厂的事情也是大家眼馋的。早些年,厂子里还时不时的雇用工人,比来这几年,是一个都没雇用,想要进厂子只要一个别例,顶替交班。
这些个事儿,早在两家相看初期就已经通过先容人提及了。是以,唐红玫娘家那边也晓得回门要早晨一日,都表示了解。
到底是别人家的闲事,唐婶儿随口说了几句就出去了,由着唐红玫一人在厨房里做晚餐。
夏季的傍晚,冷风习习,唐婶儿拎着两把竹椅,又拿了把大葵扇,先安设好唐红玫,这才眉开眼笑的摇着扇子:“红玫呀,我娘家妹子说,过几天百货商店里有卖大红料子,我揣摩着,转头让学军去列队,排个一整夜也要买上几尺来,给我的大孙女做个大红色的襁褓,你说那该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