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莲性子本就绵软,可贵为女儿争夺一回,就被婆婆如此发作,吓得当时都傻了。
她穿越的这具身材的原主与她同名,且同是溺水而亡,这或许就是她们之间的缘分,只不过她是被发作的山洪淹死,死得不甘;原主倒是主动跳河,心存死志的那种。
齐传宗听到他爹的叮咛,张口干巴巴地回道:“齐悦发热烧得含混了,秀莲想要点钱送她去卫生所,娘分歧意。”
她心头发酸,没有躲开余秀莲密切的行动,任由她身上混着淡淡汗腥味的气味侵入鼻腔。
齐永福在茅坪村是一个传奇,他十六岁参军,到二十五岁因腿伤退伍,历经数十场战役,那些纷飞的炮火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切的印记,如果平时也就算了,一旦黑脸,那一脸的凶煞之气能让小儿止哭。
四周水田中哈腰插秧的村民,早就在余秀莲跑过来时就竖起了耳朵,此时听到齐老娘扯着嗓子指天骂地地哭嚎,纷繁直起腰来看热烈,指指导点。
“都吵嚷甚么!”
说着话,余秀莲就俯身低头覆在她的额头上,两额相抵,温度相传。
余秀莲奋力挣扎哭喊:“我不归去,悦悦还等着钱去镇上卫生所看病……”
他这一推推得有些狠了,本就被齐老娘吓傻的余秀莲脚下一滑,噗通栽入水田中,赛过一片方才栽下的水稻秧苗,顿时引来一声尖叫。
“都吵甚么,都不消插秧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喝问,正数落人数落得痛快的王淑芬,扭头瞥见一个拐腿老头黑着脸站在田埂上,吓得她立时消了音,缩脖子怯怯唤了声“爹”。
“拿,老娘给她拿钱买药,药不死阿谁丫头电影!”齐老娘被呵叱得又气又恼,甩手骂骂咧咧朝家中走去。
齐传宗气得神采发青,三两步跨上田埂,扯过余秀莲往齐老娘身前一推,厉声喝道:“快给娘报歉!”
算了,忘了就忘了,今后的日子就由她来过。齐悦攥紧了拳头。
齐永福一声低喝,再次震住了齐家人,他的目光从想要开口的老妻脸上一扫而过,直接转向齐传宗叮咛道:“你来讲,到底是如何回事?”
更何况,他还在公社建立之初就被选为队长,十来年的队长当下来,全部茅坪出产大队无人敢与他呛声,现在他这一声呵叱出口,不但齐家人静若寒蝉,就是四周看热烈的村民也快速移开视野,佯装繁忙地哈腰插秧,耳朵却竖起,尤以女性村民的耳朵竖得最高,清楚是想持续听齐家的八卦。
余秀莲不敢出声,紧紧地跟在齐老娘身后回了家,而后被齐老娘一甩门挡在老两口寝室内里。
不想,她只这悄悄一动,就惊醒了趴在床头的余秀莲,看到她展开的眼睛,余秀莲欣喜交集:“悦悦你醒了。”
过了一会,齐老娘翻开门,甩出一张毛票,余秀莲忙伸手抓住被甩到半空的毛票,看清上面真的是“一角”的字样,神采顿时变了:“娘,一角钱只够买一包退烧药,悦悦烧得含混了,一包能够不敷。”
她有力的叹口气,一场梦境让她完整明白过来,她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1976年。
这个年代,村里的文娱少,物质也窘蹙,村民就靠嚼嚼店主长西家短的八卦来磨牙消食,而村中向来以榜样著称的齐家,近一个月来可没少给村民增加茶余饭后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