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胤明笑道:“那倒没有。我说想游侠九州,急人之所难,惩奸邪腐恶。可分开琼崖后便觉自言有失。读书人唯求功名,习武之人更是为衣食奔命,游侠为报酬己都只能尽微薄之力。贫繁华贱各尊历世旧规而行,若置身其间,安能不虚度光阴?”
“仁兄留步。”
走进南都城高大的城门,恰是正中午分,城中热烈不凡。不过五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大明的京都,城中气象,不比别处。大街中店面豪华,装潢精美,市民奔波其间,穿着光鲜者满目皆是,吃喝玩耍,应有尽有。最惹人谛视标另有永乐帝时费巨资修成的大报恩寺琉璃宝塔。
祁慕田很有兴趣道:“快请讲。”
丘胤明道:“鄙人丘胤明,仁兄……”话没说完,社长双眉一扬笑道:“哎呀,你可遇见过一名黑脸少年叫林东方的?”
丘胤明走过好几条大街。南都城中男女长幼,大家显得忙繁忙碌,他也不自发地精力起来。循着人声喧闹处一起走去,本来城中有座夫子庙,庙里香火鼎盛,庙外便是纵横几条繁华街道,商店云集。午后街中行人很多,此中多有文人模样的,宽袍长衣,手中轻摇纸扇。书画馆,书局,古玩玉器行中买卖昌隆。南都城是历代要郡,学风极盛,城里多读书人,因而民风也趋于高雅,熟人相见尚颇重礼节。丘胤明走在人群中,自发少了很多儒雅之气,加上连日观光,略带风尘之色,分歧于这六朝金粉之乡。因而,一眼瞥见街中有一大堆栈便走了出来,安设下来,当即沐浴换衣,梳洗一番后感觉清爽很多,翻开窗户向外望去。
“哦。本来是个白生啊。”小胡子神采放松下来,又坐下身去。其他三人也松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丘胤明扫视了四人一眼,见连阿谁肥胖的举人都一脸不屑之色,便向社长一拱手道:“既然打搅了诸位高论,鄙人告别。”回身便走。
说话间,书童小五背着包裹快步走来,道:“先生,丘公子,船叫来了。”祁慕田对明道:“那我们上路吧。”三人登上一只小舟,翩然向湖中而去。湖下水气劈面,不时有水鸟回旋四周,远处渔歌飘来,清爽怡人,一片安好平和。
“以往读书时,常读老庄之道,但是总觉此中有些荒诞之处。人非草木,草木者自生自灭,与世无争,而为人者若都是以草木之心自修其身,看破别人喜乐,存亡自无其意味可言。我看先生自称商贾之人,而又有道家游于世外之风,叨教出世出世岂能分身?”
“哦——”祁慕田道:“那你出世论所言何事触怒了道长?”
船过鄱阳湖口,风平浪静,登岸后,三人步行一程,至一小镇上买得一马车,因而小五驾车,丘胤明与祁慕田在车中观景闲谈,偶然便在郊野边歇息半晌,饮些溪水,饿了常在山野农夫家中借些粗茶淡饭。祁慕田熟知各种花木禽鸟,风土情面,一起为丘胤明指导,别有一番兴趣。不久至庐山境内。
两人在庐山小住了一些光阴,时而闲论一些文章时势,时而丘胤明也讲到一些本身的过往,言语投机,订交渐深。
丘胤明听瘦子称社长“东方兄”,心中一动,可不知这南京有多少人姓东方,便不再多想,劈面色难堪的东方社长道:“看来我真的是打搅你们了,实在抱愧。我还要去访朋友,可否先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