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胤明笑道:“那倒没有。我说想游侠九州,急人之所难,惩奸邪腐恶。可分开琼崖后便觉自言有失。读书人唯求功名,习武之人更是为衣食奔命,游侠为报酬己都只能尽微薄之力。贫繁华贱各尊历世旧规而行,若置身其间,安能不虚度光阴?”
祁慕田欲往北方去,两人便在南京道别。临别时,祁慕田站在划子上,对岸上的丘胤明道:“两三年后我或许还来中原,到时便会先去都城,你如有机遇到都城去,我们或许能再见面。”丘胤明道:“多谢先生厚爱,后会有期。”船分开岸边,丘胤明向祁慕田挥挥手,回身登上船埠的台阶,祁慕田含笑立于船头,目送他远去。
一旁的老举人手捻髯毛道:“余贤弟临时放心平气,万事都应依其究竟而论之。诸位皆年青有为之人,是招考取功名。但是像我这年纪,已偶然为官。每日吟诗作画,品茶赏花,安享天年足矣。少思而静养方是长生之道。来岁我定是不去都城赶考的。”
船过鄱阳湖口,风平浪静,登岸后,三人步行一程,至一小镇上买得一马车,因而小五驾车,丘胤明与祁慕田在车中观景闲谈,偶然便在郊野边歇息半晌,饮些溪水,饿了常在山野农夫家中借些粗茶淡饭。祁慕田熟知各种花木禽鸟,风土情面,一起为丘胤明指导,别有一番兴趣。不久至庐山境内。
留小胡子的那位起家拱手道:“这位公子言语惊人,可否就教是何方举子?”
丘胤明走过好几条大街。南都城中男女长幼,大家显得忙繁忙碌,他也不自发地精力起来。循着人声喧闹处一起走去,本来城中有座夫子庙,庙里香火鼎盛,庙外便是纵横几条繁华街道,商店云集。午后街中行人很多,此中多有文人模样的,宽袍长衣,手中轻摇纸扇。书画馆,书局,古玩玉器行中买卖昌隆。南都城是历代要郡,学风极盛,城里多读书人,因而民风也趋于高雅,熟人相见尚颇重礼节。丘胤明走在人群中,自发少了很多儒雅之气,加上连日观光,略带风尘之色,分歧于这六朝金粉之乡。因而,一眼瞥见街中有一大堆栈便走了出来,安设下来,当即沐浴换衣,梳洗一番后感觉清爽很多,翻开窗户向外望去。
次日一早,丘胤明在堆栈趁便问了一下去栖霞山麒麟山庄的门路。帐台先生很猎奇地打量了他几眼,也没多问甚么,便奉告了他。丘胤明租了辆马车出城,慢悠悠走了近一个时候到了栖霞山脚。下车四周一望,本来所谓栖霞山,只不过是一片丘陵。坡边倒是有巷子从林间向上而去,因而便踏着碎石向山里走去。栖霞山山虽不高,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山中枫树成林,入冬后枫叶落满地,阳光下金灿灿的令人欣喜。石边细细的溪流潺潺有声,山雀叽喳,树枝高处另有睡觉的猫头鹰。城中火食稠浊,这里安好中不乏活泼,真是一处摄生的好处所。不知不觉已走过两三个山坡,俄然发明前面竟有一人来宽的石级在树丛旁豁但是出,因而快步登上,顺着山泉流过的方向,折了几个弯,昂首一看,石级绝顶是一座院落,青砖外墙上生满苔藓,两扇木门大开。
丘胤明转过甚,见社长追了上来,便停下脚步,回过身。社长道:“仁兄方才一番高见,鄙人自叹不如。恳请多留半晌。”丘胤明见他如此诚心,浅笑道:“社长美意,鄙民气领,就坐半晌,我另有事。”社长欣然道:“仁兄请进。”一面叮咛书童道:“墨竹,给这位公子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