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胤明万分惊奇,方才还在想此事呢,现在其人便到了面前!
到了岸边,却也没个泊船的处所,丘胤明跳下水中,将划子系在一棵树上,回过来将主簿从船上扶下,一面淌水向岸边走去,一面对他道:“丘大人家在明时坊冠帽胡同。你可于晚间去他家拜访。”上了岸,丘胤明对那男人道:“快带你家大人回居处去,时候久了会着凉的。”
那读书人叹了口气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丘胤明打量了他半晌,见他虽瘦,但却精力不错,也并没有贫困得志的模样,便道:“看你也不像穷得没饭吃,为何要寻死呢?”
他自顾深思着,却没重视远处有一个读书人模样的正吃力地将一条划子划向湖心。过了一会儿,忽听“哗啦”一声水响,抬开端来,正都雅见那读书人一头从船上栽向湖中。四周无人,他想必是寻短见呢!丘胤明没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顾不得很多了,跳进湖中向那划子游去。未几时,便见那人正沉向水底。他快速游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腰带。那人一阵挣扎,被他反扣住双手,拖上了水面。丘胤明先将他扔上划子,随后本身也爬上船,把他头朝下控出很多水来。
都城西隅青峰叠嶂,诸多山泉会聚成湖,在翠峦环绕当中清澈如碧。时下正值暮春,湖中的荷花方才暴露尖尖花苞,蜻蜓翠鸟偶尔轻点其上,轻风过处,带来淡淡的荷叶暗香。远处水田里的稻子如绿浪般悄悄扭捏,衬着湖光山色,又添得三分景色。丘胤明来得早,沿着西堤渐渐地朝药王祠走去。湖堤之上游人来往不断,有扶老携幼百口出游的,欢声笑语聊着家长里短,有三三两两的读书人,手摇折扇,指导风景,吟诗作对。湖上有捕鱼人,黑背鹭鸶立于船舷,时而如箭般抢先恐后栽入湖中,浪花翻滚。
最希奇的莫过于数天前大理寺门口产生的外埠官员越级上告一事。传闻阿谁告状的是湖北某个小县的主簿。遵循大明律,统统大小案件,均须逐级审理。就是天大的事,也要由各州各府上报布政司,由布政使,按察使等着情上报朝廷,方得由大理寺接办。绝无一小县主簿擅自上访一说。那日大理寺卿坐堂,感觉此究竟在希奇,便把那主簿招了出去。没人晓得那主簿到底说了甚么,最后被大理寺卿赶了出去,说念他初犯便不究查,若再在都城滞留肇事的话就撤职查办。可阿谁主簿竟还不罢休,试图访问几位内阁大臣,可均被拒之门外。又去访问数位御史和给事中,但介于先前的环境,无人肯访问他。前日尚听几个同僚聊到此事,嘴上虽不说甚么,但大师内心多少感觉,那人如不是疯了,必有非同普通的内幕,不知那人这两日是如何景况。
主簿见他神采有变,道:“公子,实在这也不希奇。只怪我傻。唉,万般不成,连寻死也不成,叫我如何是好啊。”
听他口音较着是外埠人,丘胤明便道:“先生但是远道而来受了委曲?想开点,活着或许还能回转,死了就甚么也没有了。”正说着,忽听岸上一人喊道:“大人――大人――你如何在这里啊?”丘胤明扭头一看,是个不熟谙的男人,正朝船上挥手。丘胤明一诧,看了看那读书人道:“他找你的?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