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凝碧馆,远远便瞥见了墙头上闪现的灯光。不久,只见巷子绝顶的院墙边开了扇小门,陆长卿侧身而入。恒雨还仓猝加快脚步,待到墙边,仔谛听了听,并无人声,闪身跃入墙头,随即没入暗影中。墙内里是个小花圃,花丛外的走廊里,一个丫环提着盏灯,正引着陆长卿朝走廊另一端的亭子里去。再一看,亭里悬着数盏宫灯,石桌上香炉一鼎,瑶琴一张,一名高髻美人正盈盈起家迎上前来。
恒雨还迷惑道:“独龙眼为甚么忌讳西海盟?莫非之前和我们有过节?”
筹议安妥,二人马上行事。玉蟾院内里并无非常,也是住着几个远到的客人。二人归去以后,翌日一天都在屋里养精蓄锐,傍晚时分,细心办理好设备,乘着暮色又向春霖山庄来。
女子娇声叹道:“你一走三月,也无音信,教我有磨难言。”陆长卿道:“比来俗务缠身,可我一天也没忘了你啊,小怜。”女子嗔道:“哼,你此次来,也不是专为了我吧。”陆长卿一手在她腰间轻揉,说道:“小怜,你如何还不明白,为了你天涯天涯我也特地来。”女子轻笑着回身从他怀里脱了出去,道:“长卿,你别花言巧语地哄我,你此次来,还不是因为我夫君被掳,你趁机来出运营策,和老宗主拉干系。”
高夜道:“那是当然的。我看过牢房以后又折回了正厅。羽士和独龙眼还在喝酒吃菜呢。我就听独龙眼说,比来因为西海盟来了,他和部下行动恐怕有些不便利,临时不能帮羽士再去弄人来。听羽士的意义,一个练武的人按功力深浅能用五到十次,说临时还够用。”
在玉蟾院的墙下坐了半个时候,高夜才从一旁的巷子上跑了下来,近前吐了口气道:“啊呀,这里公然不承平。”
且说紫霞居士一行公然一起朝春霖山庄去。行至门口,早有仆人出来策应,恭敬将一行人请入山庄。看着他们出来,高夜道:“我看这四周的环境我们晓得得差未几了,甚么时候出来探探?”恒雨还看看天气道:“你看快下雨了,等雨一停,我们早晨去。也不知四师兄被关在那里,我们先分头从五个别院开端查吧。”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只见陆长卿等又从门里出来,在仆人的引领下沿巷子朝一座别院去了。高夜道:“看来他们或许要小住一阵,不知另有哪些人物在这里做客。”
灯光很亮,那女子的描述恒雨还看得清楚。女子约莫二十多岁,杏脸桃腮,眉若烟柳,美目含情,行如风摆荷花。身着月白纱衣,水红绫绡裙,头上累丝金凤钗,皓腕上一对羊脂玉镯。端的是袅袅婷婷,人间殊色。
女子掩口笑道:“那我要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不成。”
恒雨还无语,低头看向别处,过了好一会儿,昂首见陆长卿抱起那女子往小楼里去了,这才从石头前面探出,四下一望,园子不大,除了那座小楼外,就只要正厅一座。那女子看上去不像会武之人,不知是庄主的妻还是妾。恒雨还偶然再探,飞身过墙朝前山而去。
提及这陆长卿,他是荆楚武林中的传怪杰物。此人着名甚早,现在也不过三十多岁,在荆门和随州间的大洪山创建了三思院。陆长卿出身诗书之家,家道殷实,幼时乡里来了个游方道人在陆家庄借宿,陆员外好客,殷勤接待。这道人见陆长卿资质聪明,骨骼清奇,动了收徒之念,因而便在陆家庄四周的山上长住了下来,将一身好技艺倾囊相授。这一住就是六年。陆长卿文武兼修,不但学了一身本领,还在乡试中了举人,垂垂申明远播。可他并不热中功名,生性爱好闲云野鹤,啸荡山林,父母归天以后,也不立室,竟变卖祖产,到大洪山里找了一处风景娟秀的处所建了一座书院,自号“紫霞居士”。开馆教书之余,还收了两个习武的门徒。大门徒就是日前在船埠歇脚用饭时听平话先生说到的“京山大侠”贺大成,二门徒叫伍通海,并不着名,便是那日跟从龙绍的年青人。见陆长卿一众朝这边走来,恒雨还和高夜隐入林子。待一行人走畴昔,恒雨还小声道:“他们必然是往春霖山庄去的。我们待会儿远远地跟着瞧一瞧。”高夜点头道:“好。哎,刚才闻声前面跟着的称他师父,莫非他就是‘京山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