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恒雨还实在惊奇。本来那竟是庄主的女人。
空山新雨后,气候晚来秋。只见那山影叠嶂,修篁森森,隐涧流泉穿岩过壁飞落危崖,水汽升腾间尽是草木的芳香。暮色渐浓,抬头不见天幕,云雾蒸融,时而盘桓崖顶,时而探入深谷,数声猿啼从幽僻处传来,山色更添几分暝晦。此时,恒雨还和高夜二人正坐在半山腰的一间茅舍外吃晚餐。那日船到夷陵州时已近中午,听船家说,再往前就要过西陵峡了。峡中滩险水急,不是本地的船只都不敢过峡。因而二人让船家先回公安县,弃舟登岸,沿江边的栈道一起走到归州。二人脚程快,入夜之前便赶到归州县城,宿过夜后,按盟主指导找到了归州西南郊野的一处小盗窟,借宿在一户人家。前次盟主一行亦住在这家,仆人家接待殷勤,这几日每天有山珍野味。时下将近立秋了,山里本就风凉,又下了几场雨,甚是舒爽恼人,若不是有任务在身,真想懒懒惰散地久住一番。
女子掩口笑道:“那我要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不成。”
恒雨还道:“甚么江湖败类这么暴虐,你厥后有没有再去看看?”
恒雨还想了想,道:“大抵不会。他们庄主在我们手里,那里敢乱来。这么着,我们现在就把玉蟾院查一遍。如果没甚么就归去,好好歇息,明晚再去春霖山庄。怕就怕老宗主住在内里,万一撞上的话千万不能硬上。”
皓月高悬,冷风习习,山中竹影婆娑,转眼都快二更天了。恒雨还此时正满心猎奇,屏气敛息地走在今后山凝碧馆去的巷子上。前面十来丈开外,有小我走在前头。不是别人,恰是紫霞居士陆长卿。凝碧馆地处隐僻,这深更半夜的,陆长卿去那边干甚么!方才她在前山的流霞阁里发明,陆长卿一行正下榻在那边,门徒侍从都睡着了,她刚想分开,却发明陆长卿轻手重脚地从房里溜了出来,出侧门一起今后山去,便跟了来。
恒雨还轻声问道:“如何说?”
高夜道:“那是当然的。我看过牢房以后又折回了正厅。羽士和独龙眼还在喝酒吃菜呢。我就听独龙眼说,比来因为西海盟来了,他和部下行动恐怕有些不便利,临时不能帮羽士再去弄人来。听羽士的意义,一个练武的人按功力深浅能用五到十次,说临时还够用。”
“地上一个男人,面色青紫,两眼瞪得老迈,眸子子都要暴出来了。捂着头在地上直打滚,看模样痛苦得不得了,却叫不出声来。中间立着一个羽士。阿谁羽士手里捏着个瓷瓶,正细心地察看地上的男人。然后中间坐着一个独龙眼,仿佛在看戏一样,还在喝茶。我闻声羽士说,‘再等等,还未发作完呢。’我就持续看着,不一会儿,只见那男人仿佛精疲力尽了,也没了神态,只是躺在地上抽搐。这时候,阿谁羽士从瓶子内里倒出几粒小药丸,掰开那男人的嘴送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只见那男人不抽了,也不知死活。那羽士便唤了两个看管,说把男人抬归去。听他这么说,我就晓得人没死,便远远跟在看管前面,见他们将男人抬进一个上了大铁索的小门。我实在猎奇,便等在门外,终究比及一个没人的空档才从墙上翻出来。出来了才晓得,那边面竟是个牢房。我转了一圈,发明关着的都是半死不活的人,看来阿谁羽士一向在用活人试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