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笑道:“无妨。既然大师都到了,你我这就参议一番如何?”恒雨还见他神采驯良,便道:“悉听尊便。不过,有句话我可要说在前面。论赤手空拳,我甘拜下风,一会儿我如果抵挡不住,可要操兵器的。”
段云义点头笑道:“你们当官的那里在乎这类光荣。传闻你明天闯关,力克二庄主,令人刮目相看。实在,像你如许,本就是名师弟子,如果闯荡江湖,早可出人头地。不过,人各有所求。于你而言,立名江湖恐怕比不得官居高位。”
丘胤明听得此言,甚感欣喜。可贵段云义能想到这些,二人此时心平气和地闲谈,仿佛又找到了些很多年前的感受。未几时,只见史头领带领西海盟世人从花圃里出来,身后一名侍从扛着恒雨还的长枪,却不见恒雨还的身影。史进忠一起走来,和世人略微点头请安,唯独走到丘胤明面前时,没好气地朝他瞪了一眼。丘胤明心中明白启事,感慨这史头领真是爱憎清楚得毫无粉饰,倒令人感觉非常敬爱。正在世人开端群情时,老宗主和朱庄主也从内院缓缓而出。见世人皆在,唯缺恒雨还,朱庄主对老宗主道:“师父,二弟说他陪恒大蜜斯去山庄四周随喜一会儿,想必就该返来了。”正说话间,只见龙绍和恒雨还从二门口走了出去,前面不远处跟着赵英佳耦。恒雨还已换上劲装护腕,头发高高束起,更显身姿出众。听不见二人在说甚么,丘胤明只看到恒雨还脸上一向挂着客气的浅笑,而那龙二庄主眼中涓滴不见昨日与他比武时那种狠厉之色,言谈去处温文尔雅,无可抉剔,不由得心中考虑,此人年纪悄悄,倒给人城府颇深的感受。
山庄甚大,他并不清楚朱庄主到底住在哪间院子里。可昨夜世人醉酒,现在睡得正沉,从方才朱庄主的神采看定是出了大事,想必他现在难以入眠,如有亮灯处,必是无疑。丘胤明谨慎翼翼地攀上一处石崖,居高而望,公然,林间一座院落里仍有灯光透出,因而也顾不得雨后泥泞,藏身树影花径间朝那院落摸去。
尚未到院墙边,院门俄然开了。丘胤明马上伏下身来,从树丛的裂缝间朝门口望去。门中走出二人,一人是龙绍,另一人则是独眼狄泰丰,身后并无侍从,小声扳谈着沿石板路向这边走来。丘胤明不敢动,屏住呼吸。及近,只听狄泰丰道:“张天仪这动静可靠吗?”
狄泰丰道:“张天仪的信里说,巡抚前几日微服出访,到底走到了那里谁也不晓得,如何查?又不好去查问那丘寨主,即便他是,他哪会承认,还不是没把柄。”
丘胤明道:“云义,昨日多谢你帮我敷衍。”见近处无人,方道:“我巡抚湖广,特地来查清官员和江湖**勾搭的大案。没想到这**垂白叟脉甚广,牵涉到了春霖山庄,顺藤摸瓜就查到这里来了。你迩来可好?”
当日午后,一场大雨滂湃而降,雨停以后,山中更添了几分秋意。老宗主和恒雨还大肆参议以后表情格外的好,因而叮咛庄主早晨再摆宴席,而后亲身陪恒雨还至山中观景去了。一向不得机遇与她见面,丘胤明好不轻易在比武以后找到赵英,好言一番方才请得赵英帮他将一纸短信交给恒雨还。是夜,世人喝酒欢聚,彻夜达旦。二更将至时,堂上世人多已微醉,俄然门外有信使跑了出去,将一封手札送至朱庄主手中,并和他私语了几句。只见朱庄主顿时神采大变,踟躇半晌,便和老宗主打了声号召,仓促从侧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