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面露稍许异色,向有为点头请安道:“鄙人西海盟霍仲辉,幸会。”有为赶紧浅笑行礼道:“鄙人上官静。久仰。”霍仲辉即问道:“祁先生不是在都城么?公子远道而来?”有为道:“恰是。我的一个同窗在都城为官,他和祁先生是至好老友,以是我才有幸认得他。”霍仲辉笑道:“本来如此。早就传闻祁先生有个故交,还瞒着大师暗中追着他的行迹,追了两三年。不知是多么样的人物。我看公子也非平常。”有为笑了笑,没说甚么,心中却暗自惊奇,本来祁慕田竟跟踪了丘胤明这么久,到底有甚么故旧?见有为不语,霍仲辉也不在乎,又道:“我在门外已经传闻,马头领家遭了难,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是夜,有为宿在管府。
风陵渡自古就是联通冀,陕,豫三地的枢路,官府设有巡检司和船政司,每白天都有皂隶兵丁在集镇和渡口监督来往黄河两岸的船只。此地河面宽广,两岸皆是一望无边的平原,是时,一轮红日西沉,远处山丘的表面在暮霭中垂垂恍惚,渡口上另有最后一条渡船鄙大家卸货,人声远远传来。颠末渡口后,有部下来报,在商定的河岸处发明有两条船在河心,看不清船上的人,估摸着入夜时分将要泊岸。世人猜想那船上必是飞龙堡的人,稍事商讨,即按打算行事。马正伶仃至河岸驱逐来船,其他的人绕路至河岸火线,埋没在昨日连夜挖好的壕沟中,如有变故便可上前互助。
夜深后,派出去探查的人回报说,集镇上和渡口四周都没有见到可疑的人马。马正叮咛下去,持续埋伏在四周张望,一夜无话。
青年人向管寿棠行了个礼,道:“管老头领一贯可好?”管寿棠笑道:“霍头领光临,如何也不先派人告诉老夫?临时来了,都没甚么好接待的。”一旁当即有人搬来椅子,青年坐了,道:“本来筹算明天到的,可明天错过了宿头,便一起快马来了。”转目睹有为在坐,问道:“这位客人面熟,可否举荐一下?”
管赤虎四顾而来,冷不防见有为呈现在花圃小径当中,面上一惊,难堪笑道:“上官公子。你,还没睡啊?”有为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几分猜疑,点头道:“气候热,花圃风凉,以是出来逛逛。管公子,这么晚了,还来拜访谁?”管赤虎道:“我来找霍头领筹议些事。不打搅你了。”说罢告别,急仓促往霍仲辉住的屋子去。有为看着他的背影,俄然想:甚么事情白日不能说,偏要深夜偷偷摸摸前来?必非功德。不由得想跟畴昔瞧一眼,可随即便撤销了这个动机。人家的地盘,不成骄易。只能悄悄留个心眼。
有为听言,想起见过恒家大蜜斯时的景象,想必祁先生看重的是她刻薄为人,心想:祁慕田是杀手头子也罢,江湖人行事虽你死我活,可也是一样的情面冷暖。说到底,大师都是为生存繁忙,各有其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