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田看她苦衷重重,也不想多说,只道:“你也不要顾虑得太多,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早点歇息。霍仲辉现在内里向你爹请罪呢,你要不稍等一会儿再去见他?对了,子宁在厨房里煎药,你去陪陪她。”
恒雨还点点头,说道:“我看师兄弟们轻重都有受伤,明日演武大会上,但愿不要再有事端,不然就只要我了。不过,春霖山庄那头今晚也都伤得短长,剩一个老宗师,我也许还能对付得了。”
这时,缓缓走到父亲房前,恒雨还左思右想,也不知如何同父亲议论为好。父亲如许定夺,不是没有事理,可现在真的已经到了必须如许孤注一掷的时候了么?她看不明白,模糊内心有些惊骇。
“……对不起。”恒靖昭沉默半晌,低声说道。
祁慕田走向丘允,说道:“允弟,你听我一言,今晚本不该如此。唉!都是……”朝恒靖昭看了一眼,难以开口,摇了点头,“都是我没有劝说好。本能够坐下来好好商谈的事,何必如许!”丘允满脸怒意未消,甩了一把衣袖,冷颜望向恒靖昭,对祁慕田道:“大哥,不是我想如许,是你兄弟要置我于死地!哼,他想得轻易!”
恒靖昭长叹一声,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恒子宁听了自是乐意,枕着靠垫蜷身榻上,和父亲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可到底耐不住困乏,没过量久便打盹连天,继而很快睡着了。恒雨还到里间拿了条被子出来替她盖上,见父亲神采发白,不久前刚换上的衣服此时又垂垂地印出了些血痕,担忧道:“血还没止牢,再换一次纱布,我来。”
丘允朝面上带着丝挖苦的神情对恒靖昭说道:“如何,本来晓得你女儿和我大哥不肯脱手,就想瞒天过海?打的好算盘。”又朝立在不远出,垂目调息的霍仲辉看了一眼,笑道:“看来,这位霍头领也不过如此。”转头对春霖山庄余众说道:“诸位彻夜极力了,我在此谢过。”
恒雨还此时心不足悸,若不是子宁,方才一战的结果不堪假想。厨房里飘出阵阵药香,她轻步而入,见mm卷着袖子,正谨慎翼翼地将药罐从炉子上端下。
别过祁慕田,恒雨还缓缓向厨房走去,内心为父亲昨夜所为仍旧有些愤恚。
姐妹二人回到父亲的房间时,霍仲辉已经走了,恒靖昭闭目坐在榻上歇息,闻声女儿来了,赶紧号召她们至身边坐下。
丘允阔步带着世人连续走向湖岸。上船的时候,龙绍不谨慎牵涉到了腹部的伤口,一下子没站稳,差点颠仆,身后有人扶了一把,他扭头方欲伸谢,却见扶他的人是丘胤明,嘴边的话马上咽了下去,又见他浑身殷湿的血迹,吐了口气道:“算你狠。不过,你那岳父大人看来没筹办对你部下包涵。”丘胤明不接他的话,只道:“少说两句。”
船舱里很温馨,大家措置着轻重不一的外伤。丘胤明盘膝坐在矮桌边,由丘允亲身在给他洗濯上药,灯光摇摆,丘允皱着眉头,手指抚过他背上那一道道已经愈合却还是凹凸不平的鞭痕,轻叹道:“我没想到,为荆州的案子,你竟闯过一次鬼门关。”龙绍靠在窗边,方才已瞥见他胸前那两道深红色扭曲交叉的伤疤,此时闭目养神,面前竟又闪现了出来。
“我没想到,大师兄竟会被打伤。”恒雨还早就感觉有些奇特,此时在祁慕田跟前天然毫不粉饰地说了出来。“我曾经和老宗师参议过,我感觉如果我拼上尽力也一定不能打败他。莫非师兄的武功……”点头又道:“或许和我参议时并非存亡之争,没用上尽力也未可知。祁伯伯,你也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