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望吓,倒也见效了,兵士们老诚恳实地回到了原地。宇文护号令他们将财物都挑到城墙根,特别是不要随时砸破了御酒的酒缸。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投石机不再攻打,宏亮的号角以后,便是杨忠兵士冲锋的声音。宇文护抱起小伽罗,便上了城楼。
兵士们看着小伽罗活力的小面庞,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柿子,再也不敢往下扣问,回身就要给小伽罗翻开城门。
城墙之上,不时地会有受伤的兵士摔下来,有的本来只是受了重伤另有救的。却不利地从十丈高的城墙之上摔成了肉饼,死相极其丢脸。
“不能开――”宇文护的亲信随即赶到:“我乃是骠骑大将军宇文护的亲信,奉了将领前来桐柏,不能开城门!”
宇文护带来的那些兵士,丢下担着的犒军之物,捧首鼠窜。宇文护一怒之下,持续斩杀了从身边颠末的三个兵士:“谁如果胆敢再逃窜,满门抄斩!”
小伽罗呈现在城墙之上时,上面的杨忠看得逼真,仓猝号令部下的兵士停止攻城:“宇文护,你做甚么?竟然挟持一个五岁的孩子!”
赤练马更加烦躁不安了,蹬着后腿,又想故伎重施爬到城墙之上,却被兵士拦再来楼梯口。
小伽罗是看到面前如此多的死人。没有姐姐,没有父母,更没有颍哥哥在身边,她非常心惊胆战,仿佛是单独一人盘桓在半夜里的坟场,平生最大的惊骇占有了脆弱的谨慎灵。
宇文护策顿时前来。见小伽罗的缰绳拉了归去:“伽罗蜜斯,这里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处所,你还是快点回府上吃喜宴去吧!”
夏季的太阳晖映得火辣辣的,杨坚并不避讳塌秧的曝晒,即便是汗水蒙蔽了双眼,也全然不觉。目光炯炯地谛视着城门,当城门让开这条缝的时候,杨坚仿佛也看到了城门内里的小伽罗,小伽罗就像是夏季里送来的一袭冷风,吹得杨坚内心像吃了冰块一样风凉。
偶尔有随时落到城里来,街道上的住民都慌不择路地躲藏:“不好了――攻城了――逃命啊――”
那刚翻开一条缝的城门,就又关了上去,浇灭了小伽罗心中的但愿。
“不要再打了,不要了!”小伽罗只是冒死地点头。
即便是宇文护再凶险狡猾,再无私冷酷,却也禁不住小伽罗泪眼恍惚的哀痛小脸,便把他搂在小伽罗的怀里:“你还想要杨忠叔父攻城吗?你还想要他们去救你的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