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和伽罗骑上马,便要分开,慧弘远师却道:“崔夫人留步,贫僧有一藏身之处,请随我来!”
方丈上前道:“大师有所不知,大冢宰宇文护已经派人前来警示过,彻夜不得收留任何闲杂人等,倘若违逆,恐遭血光之灾!”
方丈又道:“大师,宇文氏与独孤氏的纷争由来已久,早在九年前就必定了此后的这场大难。我们乃是削发之人,不必过问这俗世之事!”
伽罗和崔夫人回过身来看,那人恰是慧弘远师,只见大师长须飘然,行动超凡地走到崔夫人面前:“阿弥陀佛,既来之则是缘,又何必拜别得如此仓猝?”
就在崔夫人调转马头筹办分开之时,背后传来圆润浑厚的声音:“崔夫人且慢!”
慧弘远师道:“这本是贫僧年青时修行搭建的茅草屋,偶尔云游返来路过也会在这里歇脚几日,没想到本日却派上了用处,崔夫人请吧!”
“崔夫人真乃是慈悲心肠!”对身后的僧众道:“你等修行之人,常说要普度众生,本日有人需求渡劫,为何要禁止?”
“如何会有这类屋子,太好玩了!”伽罗感到很别致,便先钻了出来:“母亲你快来,这内里好风凉!”
“不好!光亮寺有难!”崔夫人道。
慧弘远师明白崔夫人是要去救那些和尚:“贫僧固然不知宇文护为何要追你们母女,想来必是为了江山社稷,夫人可要想好,是救这一寺院的僧众要紧,还是要救天下百姓要紧!”
“施主,恕贫僧无礼,不能收留你们!”方丈亲身出来面露难色。
“你……你们这些和尚好没有事理,常日里我母亲没少供奉你们,把你们养得肥肥胖胖,这关头时候却翻脸不认人了?”伽罗愤恚地用马鞭指着方丈。
“这无关多少,只关前后,何况这些人是我们母女招惹而来,不能因为我们让无辜的人枉送性命!”崔夫人正要上马,却被伽罗吹了一个口哨,那赤练马回到了伽罗的身边。
崔夫人抚摩着伽罗的头:“孩子,毕竟有一天你是要长大的,如若本日母亲轻易偷生,后半生便是生不如死。还记得九年前我们家的那场大难吗?那种存亡的痛苦,母亲是深有体味,如同坠入阿鼻天国普通。如果能救下这些和尚,也算是母亲功德美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