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也不能带着她的阿宁冒险。
“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
“也好。”她望向远处没有边沿的沙海,喃喃道:“我的阿宁,也不能一辈子待在戈壁里。”
素素是谁?会是阿母吗?阿母或许不叫云浅,而叫素素?如果如此,那信中说到的孩子,就是她撄宁吧?那么,张推行是谁?会是阿母从不让她提及的她的阿父么?
回应她的,是无穷无尽的暴风,鬼哭狼嚎,如妖似魔。
天亮了。
第二封信是在第一封信后半年写的。信上,张推行说他手上的事将近结束了,再过两个月便能够去找素素和孩子,到时候,他会带走孩子,就不消素素整天活得提心吊胆了。
她没有放弃,一向在四周找着。直至落日西下,她刨出了母亲的承担。她本觉得母亲会在四周,但却又一次大失所望。
她仰卧在黄沙里,望着漫天星斗,找到最亮的那一颗,痴声问:“没有了母亲,阿宁要如何活下去?”
“阿母!阿母!阿母啊……”她跪到地上,大声地喊着,大声地抽泣,终究化作哽咽的低吟,“阿母在哪儿?您在哪儿……”
仿佛置身沙暴的中间,暴风吼怒,飞沙走石,刹间乌瘴漫天只凭感知,底子睁不开眼。母女二人伏地卧在骆驼的身侧,唯有不断地祈求上天庇佑。
看罢这两封信,多少疑问涌进撄宁的脑海。
第一封信,内容大抵是张推行的人让素素带着孩子到凉州武威郡找郡丞大人魏竭,魏竭自会庇护她和孩子。
不知畴昔多久,风沙垂垂停歇了。撄宁晃了晃身子,晃去身上厚重的沙尘,并着她的骆驼,一同站起家来。
“阿母,沙暴……”劫后余生,她镇静地回过甚,却只见满目变了样的沙丘。
远处,母亲的骆驼从黄沙里站起了身。撄宁连滚带爬奔赴畴昔,巴望她的母亲也在那边。但是,她猖獗地刨遍四周的黄沙,都没有找到。
月余畴昔,风沙不再猖獗,火食不再希少,草木越来越多,远了望去,乃至有大片的绿、乌黑的羊群,另有牧羊的人……
比起梦里的慌不择路,实际里的有备而逃,更添了撄宁逃离大漠沙海的信心。她跟母亲有骆驼,有充足的水和食品,另有罗盘等戈壁行走必须品,火线也没有穷追不舍的剑客,还怕走不出这浩渺的戈壁么?
他伸手,拂开挡在撄宁脸上的削发,细细地瞧了瞧她,口吐“不丑”二字,方才对劲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