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夫人将身子向后一靠,将整张脸隐到了暗影当中,“这些子琐事,老二家的你看着安排就成了。天气已晚,我乏了,你们都回吧。”
木二夫人也是一愣,回过神后对香苹笑道,“香苹,快出来瞧瞧,是风刮到了帘幔上的快意坠子,还是月丫头养得那只猫又来调皮了?”
“潇潇院之前是你母亲的居处,她搬到别院后便一向空着。你返来时你母亲刚过世,你居在她的旧处是应当的。现在百日已过,你就搬到紫薇园里住。紫薇园之前是你大姐姐的住处,她出阁后便一向空着。是个两层的阁楼,阁楼前种满了紫薇花,到了七八月的时候都雅着呢。你三姐姐四姐姐恳求了老夫人好多主要搬到那边去,老太太都没有同意。现在倒是把这好地儿舍了,可见老太太心中有多疼你……”
木二夫人却破涕为笑,擦了眼泪后道,“恰是这个理儿,薇丫头,你如果还情愿修道,那就在家做个居士。”
木婉薇低头不语,似个木人普通。她在道观修行十年,怎会学习那些东西?
木婉薇垂下头,不再说话了,只是右手还倔强的举着,微屈的食指变得有力。
木婉薇被木二夫人哭得心中酸酸的,有那么一刹时真觉得这些话都是真的了。
让她去,她就要去。让她回,她就要回。身为事主,她一丝抵挡的才气也没有。
如果此时木老夫人手中有拐杖,定会狠狠的敲上两下。可没有,以是把手中的玉石佛珠‘啪’的一下拍到了矮炕上。
一黑一白,一冷一热,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共同的天衣无缝。
木二夫人密切的拉着木婉薇给木老夫人施礼辞职,木婉薇屈不下膝,她就直接将木婉薇领了出去。边走边对木婉薇絮絮的道,“薇丫头,明个儿婶母便动手安排你移居的事,等过几日你二叔父从庄上返来,婶母再叮咛他从内里弄些新奇摆件来给你……”
木老夫人也不再说话,时而嗯一声就算是答复了。拿着根银头福禄簪子拨弄手旁的灯蕊,一旁服侍的青苹适时的拿着把小剪子将灯蕊剪了。
“慈悲……”木婉薇点头,一字一句的清楚回道,“上善是修行之人,自小只习得道家经籍,并未读过这些世俗之物。”
“无防,我们侯府中有专门的教习嬷嬷专门教诲女人们的琴棋书画,”木二夫人了然一笑,“等你换了居处,清算齐妥后,就到品绣楼里和你的姐妹们一同窗学。”
她在表白情意,她甘愿回到道观里持续做姑子,也不肯意在这安平侯府里忍辱度日。
“能削发,就能出家。”木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身边的桌几上,下了定语,“道观你是回不去了,堂堂的侯府嫡出蜜斯去做道姑?成何体统?!将来你要如何婚配,有哪家情愿娶一个道姑归去?!”木老夫人脸上的怒容越说越甚,就仿佛木婉薇去道观中修行是她本身哭着喊着要去,最后在无人同意的环境下偷偷跑去了普通。
香苹笑盈盈的称了声是,踩着小碎步进了屏风后。
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互看了一眼,心中皆是松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藏不住心中的小九九。
屏风前面竟然有人,木婉薇心中微惊。
木婉薇看到了,施了个道礼后道,“上善何德何能,让老夫人如此照拂。”
木二夫人一把将木婉薇拉到怀中,掩面哀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