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前走几步,拽过侍从羽士的灯笼,向下探看,见那王朗跌伏不起,端的是头破血流。
王朗矮胖的身躯爬动了几下,浑身剧痛,脑筋也是重创难忍,只凭着一口气苦苦支撑。听到白桦成心松口,精力一振,勉强提起全数力量,蒲伏着爬上石阶。
值了!
那羽士仓猝入内,告与白桦,门口来了个矮瘦子要见师叔。
白桦邪笑道:“嘿嘿,前提非常简朴。我、要、你、自、断、双、腿!如果戒律院问起,你不成牵涉上我!”
王朗听白桦语气骤变,形格势禁,不得不低头。任是心中万千不肯,有无数个声音提示着过往的屈辱,他还是义无反顾“砰”的跪倒在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要求道:“师兄,我那两个徒儿少不更事,冲犯了你的虎威,你要见怪的话,就奖惩我吧。求求你了,饶了他们吧。”
因为,他们是我的门徒呀。
王朗的心头一阵苦笑,他回过甚,望着那两个给他惹下大祸的臭小子。
听到火浣堂,白桦身材一震,暗道:“本来这老鬼是火浣堂的!这些年道爷倒把他给忘了。没想到,明天暗沟里翻船了,该死!竟然派两个小鬼毁我宝剑,道爷不出这口恶气,誓不为人!”
王朗被两个羽士架着,进入了内事房,却见火光熊熊,一室敞亮,摆满各种刑具,清楚是一个施刑地点。他拿眼睛去搜索门徒,却见两个臭小子被扒光上衣,双手紧缚于铁架上。
“为甚么对门徒这么好?”
“只要我还在,我就要护住他们全面!”
两人同入了天元宗,以师兄弟相称,还住同一屋檐下。前半年也还相安无事,白桦暗中诟骂王朗,明面上却亲热的很。
三十年前,王朗与白桦同是外堂弟子,当时候王朗武学天禀超卓,到处压了白桦一头。当时候的王朗,心高气傲,自视不凡,又见白桦舔着脸凑趣内堂中人,非常瞧不起白桦。
王朗这时重见白桦,真有仿佛隔世之感。为救门徒,顾不得老脸难堪,顾不得白桦语气中的冷嘲热讽,谦恭说道:“白桦师兄,高高飞天。我只是火浣堂的一个伙夫,提及来,可真要污了你的耳啦。”
白桦早已不耐,他已迫不及待好戏的收场。睨着眼睛,对那侍从羽士喝道:“愣着做甚么,还不把我师弟抱上来,给我带到内事房去。”一甩道袍,大步进了天然居大门。
天元宗是讲气力的处所,王朗既然毫无长进,还妄肇事端,不消白桦抨击,早有戒律院将他逐出天元宗。总算顾及香火,将他丢于火浣堂中。
白桦带一群羽士出到门口,果见王朗站在门口,多年未见,差点没认出来。他双手抱拳,皮笑肉不笑,道:“哎呀,师弟来访,真是稀客啊。不晓得现在在哪处高就啊?”
白桦却功力日增,仰仗工夫,不时冷言讽刺,又于参议时暗加手脚,把王朗折磨一番。王朗如何忍得下气,终究割袍断义,在弟子会餐之时,当众立下血誓,要让白桦晓得短长。当时在天元宗,还形成了一点小小的颤动。
至于要找白桦报仇,早成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连想都不消想。
比及门派大比,两人同进了内堂。王朗排在了第一,而白桦排在第三。
白桦大怒之下,脚力惊人,王朗毫无防备,骨碌碌滚下石阶,落在转角平台之上,余势未消,又是扑十足持续下滚,重重跌倒山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