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男人,同为华人,对方只比我年长几岁罢了,却已经是华人间界中金字塔顶尖上的大人物。而我,却冬眠如寒微蝼蚁,挣扎在尘凡俗世当中。
官大娘低声自言自语:“燕歌行,燕歌行……济南的风风雨雨终究令都城里的大人物也闻风而动了!”
“你――”我一惊。
由破窗里向外看,院中、墙上静悄悄的,并未发明非常。
那四人返来,不知从那里找到水管,接在水龙头上,只用了三分钟就将空中上的血迹、污泥冲刷得一干二净。
那男人嘴角的雪茄烟一翘,毫不在乎地点点头:“唔,退在一边。”
我听出来,她碰到的并非简朴的鬼打墙,而是更庞大的迷局。当然,她也绝对想不到,今晚在老宅里产生过多么惊险的一系列突袭与反杀。
我没直接答复,免得给她堵上添堵。
唐晚分开病院时是凌晨一点钟,她本来能够走得更早一点,因为交代班的大夫来得稍晚,又措置了两份危沉痾号的病历,以是她比平时迟了二非常钟离院。
“你有事瞒着我?”她向北屋里望去。
“如何了大娘?”我立即问。
“江湖风波恶,俗世多风雨。记着我的名字,燕歌行。今后,不管出多大的事,记得联络我,燕家会替你全数摆平。”他又说。
“石头,我先归去,天亮再来。”官大娘也站起家,把杯子放在凳子上,盘跚地向外走。
天就要亮了,我最大的但愿就是明天平安然安地送爷爷走,不要再横生枝节。有燕歌行在,我内心稍稍有了点底,毕竟他是都城里来的大人物,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能镇得住场面。
“我走了三个小时。”她说。
冰棺的盖子已经盖好,墙上那怪蝉留下的污痕也被抹去,只剩下玻璃珠砸出来的小洞。燕歌行的部下人非常细心,混战残局已经全被清算好了。
官大娘出门,唐晚先去灵棚里给爷爷上了香,然后冷静地坐下。
这两段路,即便是外埠来的陌生旅客,只要走过一次,就不会迷路。
那男人也真是了得,不费吹灰之力就处理了我和官大娘的窘境。在侏儒被杀的刹时,我听到了消声手枪近间隔射击收回的“噗噗”声,应当是那男人的火伴藏在暗处开枪,敏捷结束战役。
现在,天幕一片昏黄,仿佛隆冬时暴雨将至的模样。
“你晓得是哪首词吗?”不消我答复,她又接着说下去,“常记溪亭日暮,沉浸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就是这首词。”
我咬着唇点头,表示已经明白。
那男人并未脱手,双手仍然插在风衣口袋里,不知怎的,两个侏儒的大头就俄然爆裂开来,像是被榔头敲碎的西瓜,血花四溅,残躯扑倒。
“长辈燕歌行恭送夏老爷子驾鹤西游。”他低声说,然后把香稳稳地插进香炉里。
达到百花洲东北角的时候,她看看表,只用了五分钟。照这个速率估计,再有最多五分钟就能达到老宅,与我会晤。
“下人们放了一点零用钱在西屋里,别推让,今后我们需求交换的处所还很多,大师来日方长……”他收回击,转过身,法度果断地向大门外走。
我把弹弓放入口袋里,摇点头:“我没事。”
模糊记得,昔日大哥带着我打遍济南城表里时,也说过如许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怕,有大哥庇护你。只要大哥还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