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体例赖在骆家罢了。夫人您想,既然有朱紫给七娘送玉镯,那自是看上她了。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仆人,姑夫人、绣嬷嬷一准算计着夫人顾忌着‘朱紫’,连带着会对七娘也客气一些。人家是远亲的母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施嬷嬷唏嘘,从绿裳手上接过茶盏递到游氏手上。
“你为何昨早晨不来讲?”游氏微微将头撇开。
“夫人醒了,姨娘嬷嬷出去吧。”游氏的婢女绿裳撩开帘子出来,觑见梁姨娘、宋姨娘仓促赶来,微微瞥了嘴。
“消停些吧,夫人不也点着油灯吗?”柳姨娘是骆家家生的丫环,也曾见地过骆家的繁华,可繁华如过眼云烟,若不是游氏一力俭省,怕是她们这群人连眼下的日子也过不上。
柳姨娘眼睛被灯油熏得泛酸,拿着帕子在眼角一擦,立时惹得自发得对她忠心耿耿的小丫头义愤填膺道:“计娘的院子,上高低下灯火透明,也不知叫姨娘点根蜡烛,能糟蹋了几个钱。”
“哎,想当初府里的老姨娘若生了儿子,个个身边都有七八个小丫头。现在姨娘身边才只要一个。”施嬷嬷感慨万千,昔日像她这身份的老婆子,都该是养尊处优的,那里还会绞尽脑汁地给本身找差事养家。
“你公然看出绣嬷嬷心虚了?”游氏考虑再三,感觉施嬷嬷没那胆量蒙骗她。
“昨早晨为何不来讲?”游氏语气非常不好,涂上胭脂、水粉后,瞧见绿裳给她挑了件石榴色衣裳,便摇点头,待绿裳拿出一条玫色八幅绉纱撒花裙,才点头。
上房门外,只要柳姨娘到了,梁姨娘、宋姨娘还不见踪迹。
“夫人放心,清者自清,我们计娘是天上的凤凰儿,七娘是江里的泥菩萨,该信谁的,大师内心都清楚明白着呢。”柳姨娘笑道。
“如此,也说得通。”游氏最忧?的,是不知玉镯的仆人是谁,是以拿捏不定下一步该如何做,若玉镯就是骆氏、绣嬷嬷的,此事就好措置了,“可她们这是……”
施嬷嬷抿着干瘪的嘴儿一笑,眼皮虽耷拉下来了,但眼神好得很,“姨娘昨早晨是担忧老爷,才一夜没睡?瞧这眼下的淤青,不幸见的。”
“昨早晨,人多口杂,且老奴揣摩着心虚的人总会暴露影子来。是以先不跟夫人说,单去盯着那心虚的人了。”施嬷嬷意有所指。
柳姨娘的屋子,在游氏屋后的偏院里,屋子里,也是一盏油灯。
柳姨娘笑道:“夫人也是为了一家的家计才属意俭省。说来,嬷嬷今儿个当真叫我刮目相看。一如愿以偿去了廷芳院,二,夫人怕是把嬷嬷磕坏玉镯的事给忘了。”见施嬷嬷还站着,从速叫她去坐。
游氏定了心,“施嬷嬷,绣嬷嬷去了梨雪院,你就去廷芳院帮着姑夫人吧。”
“是。”施嬷嬷终究如愿以偿去骆得计跟前服侍,连连在内心念叨着因祸得福,跟着三位姨娘出来,一径地跟着那三人进了偏院。
“……不是大郎。”骆对劲在骆家的职位举足轻重,柳姨娘可不会以卵击石,不知死活地栽赃骆对劲去激愤游氏。她掩着嘴,也打了个哈欠,对金凤道:“歇着吧,总归这事,与我们不相干。”
柳姨娘拿着帕子点了点眼睑,总感觉施嬷嬷言语里异化着讽刺戏谑,心提了起来,动了将罪名推给施嬷嬷的心机,心道游氏身边,谁不晓得施嬷嬷一心要抓夏芳菲的把柄向骆得计递投名状。这副说辞,游氏也会信赖。